薛生第一次发现自己很是敏感的时候,他才刚刚年满十岁,正是少时好时光。
可他又不想自己的好时光全被私塾的老先生独占了,于是便三天两头的翻墙去街市上玩,再随便揪个人蹲在在老先生点名的时候帮他答个到。
薛生想,左右那个老先生人老眼花的,估计也记不清哪个人长得啥子模样。
他塞给了那个替死鬼几两银子,然后将绑在脑后的马尾给盘了起来,看起来利索干练,适合翻墙。
私塾后墙那里有个小土堆,这是薛生日常逃课时所必要的一个好朋友。薛生个子矮,只有站在土堆上踮着脚,才能把双手搭在那墙檐上,然后再努力的往上蹦几下,就可以跳到墙上,接着只要蹦下去,他这就算逃课完成了。
除开每次下体蹭到墙上时带来的一些奇怪的感觉,薛生感觉自己这一切都做的非常棒,就是湿着裤子去逛街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底裤黏糊糊的沾在自己平日里用来尿尿的那个东西上,并不是太舒服。
可他无暇顾及,每次直奔着街市末尾的那个糖葫芦摊跑去。
当然这一次,薛生也没有例外。
十岁生日一过,父亲又背着行李去了南方做生意,这是唯一一年父亲只在家陪他过了一个生日便离开了。
他娘的感情他不知道,想来肯定是悲伤的要命,而薛生只在父亲走后的前两天难过了一阵子后又开始撒起欢来。
这下子就算逃课被发现,那老先生也无处去告状了。
翻过了那私塾的围墙来到外面后,薛生感觉自己由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子高兴气,不用读书不用被打手心,真的是美的不能再美了。
他直奔着那糖葫芦摊子而去,卖糖葫芦的大叔早已经认得了他,见他递了银子过来后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今天大叔家里有喜事,就不收你的银子了。你看其他摊子上有什幺好吃的,用这些银子自己随便去买些吧。”
薛生接过了大叔递过来的糖葫芦,用牙齿将第一颗从竹签子上咬掉,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什......什幺喜事?”
“哈哈哈哈。”大叔爽朗的笑了笑,“小儿今日过生日,我和孩儿他娘打算着等他放学了,然后带他去吃顿好的。”
“吃顿好的?”薛生抬起头看着卖糖葫芦的大叔,有些不能理解的道,“糖葫芦不就是最好吃的吗?”
他娘他爹都嫌这糖葫芦太黏,不让他吃,他只能偷偷地买来吃。
每次可以满足的啃着糖葫芦的时候,薛生感觉那真的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了。
大叔摇了摇头,道:“你还太小,不知道腻是怎幺一回事。我那小儿现在恐怕是看见糖葫芦就犯恶心。”
薛生眨了眨眼,显然不能理解。
“嗨呀。”大叔抬手揉了揉薛生的头顶,“你们这种富人家的孩子只怕是理解不了的。”
薛生还是眨了眨眼,又张嘴咬掉一颗山楂,没说话。
糖葫芦不好吃?那什幺最好吃呢?
他晃了晃脑子也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跟卖糖葫芦的大叔摆了摆手后便往回跑,顺便再看看其他的小摊上有没有什幺稀奇的小玩意儿,他想买回家慢慢玩。
薛生左瞧又瞧1﹌2↙3d回i点也没有看见有什幺其他好吃的东西,糖葫芦也渐渐地全被他吃完了,只能一只手捏着竹签子画着圈,另一只手抹着嘴唇上的糖稀,再伸出舌头舔了舔。
真甜啊,薛生吧唧了几下嘴巴。
早知道就多买一串了。
薛生颇有些遗憾的撇了撇嘴,目光转向身体右侧的时候却发现那里不知道何时建了一座庙,庙堂中心的和一尊佛像慈眉善目的看着从门外经过的每一个路人。
薛生突然来了兴趣,不管不顾地将手里的竹签子扔在了地上,然后跑着跨过了门槛跳进了那寺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