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道子神仙的弟子、您派往兴王府的使节宋行,在殿外求见多时了!”内宦轻轻打破了孟昶的沉思。孟昶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已经待了有几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就连花蕊夫人都没有过来打扰。
孟昶整个人似乎坐在黑暗中,没有让人去点灯,静静的坐在一张软塌上微闭双目。虽然外面还是白天,但是御书房里门窗都关着,还是显得很黑暗。外面的声音传进来,似乎在房里回荡。
而且,似乎在孟昶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阴暗中一个似乎若隐若现的人,他朦朦胧胧的身影似乎飘飘忽忽,在内宦的声音一出现,他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好似阴魂一般。
“宣!”孟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很是平静,静静的声音在书房回荡。
宋行走进来的时候,御书房的窗户被一一打开了,宫女和内宦也统一出现了。孟昶坐在软塌上,现在在外面的光线下皮肤有些发白,虽然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仍微笑的看着进来的宋行。
一看到身形潇洒气度轩昂的宋行,不知道为什么,孟昶忽然就又想起了自己的眉山,还有陪伴她去兴王府的乐山。心里顿时有些失神,怅怅的看着宋行,似乎想起了当初送她走的情形,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是皇家也不能免俗啊。
许久,才想起来宋行就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再次微微闭上双目,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睁开眼睛便已经是恢复了。看到宋行一脸淡然的站着,耐心的等着自己的示下。不由微微点头道:“爱卿此次千里迢迢自岭南回来,一路极为辛苦劳累。可是朕常常思及眉山和乐山,见到爱卿的时候,更是令朕思绪万千啊!想必在兴王府这么久,爱卿一定会有不少讯息吧!”
看着孟昶期待的眼神,想起传说的皇帝最疼眉山公主,看样子应该不假。天下最苦父母心啊!宋行几乎忍不住便出口,但是想着进宫来之前,师傅张道子对自己的嘱咐,心里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重新给孟昶施礼静声回道:“托陛下鸿福,微臣于修行一道上虽无建树,但是得师傅无私精心传授多年,对于日常这些奔波,倒是不会感觉诸多辛苦。二月初微臣便自兴王府启程,一路虽然曲折迂回多地,倒也无惊无险!”
宋行看孟昶没有接话的意思,便沉吟着道:“因为开年是那岭南南汉国新皇帝刘鋹的大宝新元,郡主娘娘隆重的那被南汉国皇帝封为柔夫人,如今郡主娘娘在皇宫独居一宫,倒是很受南汉皇帝刘鋹宠爱!”其实说句心里话,对于刘继兴接纳诸国夫人这件事,宋行自己也很奇怪。
因为乐山郡主在蜀中不是最漂亮的,加上平时喜欢舞枪弄棒,又拜了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为师,所以年纪颇大还没有尚配。反倒是眉山公主可以说是天姿国色,在蜀国素有口碑,是几个姐妹里面,最为漂亮的一个了。宋行不明白刘继兴为什么选择乐山郡主,而不选择眉山公主。
平时一般人没有机会见到两个天之娇女,宋行负责两位天之娇女到兴王府,自然却是日日可见。他不明白的是刘继兴这个少年的审美,为什么一眼就看中了乐山郡主,而把眉山公主闲着了。难道真的像兴王府的人议论的一样,这个少年天子有特殊爱好?或者为了日后大业,不沉溺于美色,又不好拒绝蜀国的好意,故意找一些丑的进宫?
宋行可是在兴王府东城见过不少出宫的宫女,他们如今都成了南汉国各级有功将士的军属,风风光光下嫁给了各级的军官和臣子。兴王府的风气极好,各国的政客、商人都有,自然人们也不像别处保守,时时在大街小巷可见这些宫女的身影。宋行见到的那都是姿色上乘的美女,因为这些都是当天选美选秀进宫,被刘继兴依次放出宫来的,所以他也一直纳闷。
看皇帝神色,宋行只好耐心的把这次的行程,细数给孟昶说来,到得最后便又道:“南汉国皇帝让微臣此次带回上好珍珠三斗,珍品各色珊瑚八株,海外奇宝十件,岭南各地特产若干!说是给郡主娘娘的回家礼。因为知道微臣要返回路途艰险,怕微臣一路不方便,特意另备金银折合银票携带,计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
饶是孟昶蜀中富足,听了宋行最后的话,不由脸色也一喜,手都轻轻握住了在一起,脸色却淡淡的道:“岭南富有,岭南果然富有啊!刘家父子几代盘踞岭南,虽然山高路远,仍不变其意,果真真是有其道理啊!往后蜀中倒是多了个好亲戚啊!”
宋行见孟昶一脸喜色,心中想着若如其然,便又道:“这只是南汉国新皇帝刘鋹给郡主娘娘的回礼!他这次还特意告诉微臣,说请陛下放心,因为两国相隔山高路远,每次回程殊不容易。公主殿下在兴王府也不方便经常回蜀中。不过岭南各族现在得到教化,兴王府和别处也并无区别。公主慢慢会习惯的,只是公主尚显年幼,待得公主稍微年长就会完婚,这次南汉国皇帝让微臣,把公主殿下的回礼也送了回来!”
孟昶一愣,虽然早就知道了,刘继兴没有和眉山成婚,却没有想到还是额外有礼。有些出乎意料道:“公主还住在驿馆吗!她习惯岭南的气候吗,她想朕吗?”此时也恍如普通人家的父母一般了。
“公主初到岭南,却也挺习惯气候,饮食方面开始有些不适,没有想到南汉国皇帝刘鋹倒是有心,知道后居然亲自上驿馆。还派了个会做蜀菜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