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暴吼,忿目横眉。害他跟个傻瓜一样担心这担心那,寿命短了好几年,还被他气得差点吐血,只差没有满头白发显示自己的焦虑!
面对他爆裂的怒涛,雷聿只是勾起唇。
「事情有了变动,并不如我预期的发展,所以也就没有说的必要。」
「什么变动?」邵守辰气得青筋直露,只想问个透彻。
「我原是希望能从那些人身上知道些什么,不过……」雷聿长指轻抵优美的下巴。「他们的目的是灭口,自然就不会让我跟对方有接触的机会,这是第一个预料外。」他低语分析着。
「那还有呢?」他追根究底。
「还有……」雷聿往后靠向椅背,双手交握在膝上。「还有……就是你的出现。」
他笑,瞧见某人表情一僵。
他续缓道:「若他们只掳我一个人,我或许还有办法想想要怎么继续行动下去,偏偏布拉着我跳车逃跑,布好的局脱了轨,我不得不喊停,免得被愈来愈多人追杀狙击。」睇了眼他衣领下的白色绷带,雷聿眼底掠过一缕思绪。
邵守辰哑口无言。原来……原来自始至终,他才是捣破坏的那个人;原来从头到尾,他的参与根本就是错误的!
他颇恼地瞪视着雷聿。「那我还得向你说声抱歉。因为我,让你身陷危难,还一堆人拿枪追着我们跑,我现在的处境,都是我自作自受。」
雷聿没答腔,他不经意地抚向自己颈间,低喃:「也不完全是这样……」
「什么?」邵守辰蹙眉,他没听见。
雷聿瞥他一眼,并不打算回话。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叠资料递到他眼前。
「你认识他吗?」
邵守辰狐疑他突然转变话题,不过注意力却很快地被资料上第一张照片给吸引,那是一名四十岁以上的中年男子,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却隐藏着一抹狠冽。
「这个人是……」十分眼熟,尤其那双噬血的眼,但他却一时想不出名字。
「他是顾东延。」
「顾东延?你说曾经帮你们雷氏做过事的那个顾东延?」邵守辰惊讶。不一样,这张照片跟他以前调查到的资料不一样啊!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莫非他的资料有误?而且……这个人应该好几年前就失踪了才对!
「你或许对他的外号比较熟悉。」雷聿低语。
邵守辰翻开手中文件详读,这一看下去,他可真是诧异了。
「什么……你说顾东延是那个『毒鲨』?」东南亚最恶名昭彰的大毒枭,同时也是走私军火贩卖商,大名早已挂在他们刑事局公告,被通缉了有一段时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没人知道他的背景,唯一领教过的,是他不留情的狠毒。
「你应该知道顾东延和我们家的恩怨。」雷聿瞅着他垂首研究的神情。
「我知道,他在年轻时就跟着你父亲,那时你们雷氏尚未『漂白』。」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对着手上资料挑了挑眉。
雷聿微笑。「那你也知道他为何会被雷氏逐出,最后坐牢。」
「他是个贪得无厌的双面间谍,他是雷氏的人,却也是某个跟你们敌对组织的人,他两边都收钱,两边的情报也都卖,最后被你们发现,便将他除名。」邵守辰吹了声口哨,对顾东延这几年来的「经历」咋舌。
「我父亲念在他跟着雷氏多年的分土,只将他逐出门户,但另外一边的组织也发现了他这种卧底的行为,所以……」
「所以便将他教训了一顿,打瘸了他的腿,没有杀他却诬陷他重罪,将他送进大牢。」邵守辰撇嘴。电影上的残虐手法可不是子虚乌有,稍微联想就知道。
「他被判刑十七年,在狱中,他过的生活非常地……暗无天日。」雷聿缓道,似是觉得这种形容还不太够。
「那是当然,他在道上没有道义,进去当然会被恶整。」那些手段就别说了,总之就是生不如死,几乎将人x_i,ng所有的尊严完全践踏粉碎,想寻死得到解脱都还得先经过同意。「况且,我相信那个组织也放过风声,将他送进大牢,比杀了他还更能达到报复的效果。」盗亦有道,黑社会自有一套法则。
「他五年前出狱,改头换面,靠着贩毒东山再起,然后找上了雷氏。」雷聿微微侧首,美丽的眼眸瞇起。
「你是说……他想找你们报仇雪恨?」邵守辰瞠眼。「他搞错对象了吧?要报复也应该是找——」他顿住,一下子想起来了。
「没错,那个组织早就已经不存在。」他替他接了下去。
「所以他就拉个垫背想一吐他十七年来的怨气?」他一定是很恨!这也难怪,他蹲苦窑度日如年,没想到一出来就发现仇人比他先死,理所当然地会把目标对准有了崭新面貌的雷氏。「这就是所谓的树大招风。」邵守辰摇头晃脑。
雷聿没理会他的讽语。「他认为若不是我父亲将他逐出,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嗯哼,真是会为自己找借口,他的想法也太偏激了。」邵守辰从鼻子里哼出不屑。
「他只是将他的怨恨积压在心底,需要找出口发泄。」
「他在牢里被逼疯了?」
「不,虽然他被折磨了这么多年,但是却愈来愈比一般人更冷静,比一般罪犯更冷血。」很多国内外的案件都证明,这种在某方面具有偏执狂的杀人犯有多么危险。
「看来你遇上了难缠的家伙。」邵守辰往前倾身,直直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