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与斛律世雄都大吃一惊,“仅仅日行百里?”
“是!”
“她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斛律世雄不由得一阵心惊,这样的女子,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长恭仔细盯着地图再看了看,再问道:“折冲将军,大周细作近日可有情况回报?”
折冲将军点头道:“据长安细作回报,随国公普六茹坚遇刺,重伤。”
长恭惊然回头看向了紫夜,“你在来时可遇到刺杀?”
紫夜摇头,笑道:“刺杀我倒是不怕,这路上还算平静,或许是没人想到我敢乔装来此。倒是在邺都之时,我曾经遇刺过,马车都成了蜂窝。”
长恭忧然看了看紫夜,“你定然是不听我话,又私自出府。”
“我不出府,怎么求得斛律老将军来救你?”紫夜倒是答得坦然,似是想到什么一样,“要刺杀我的是宇文泠歌,打北疆的也是宇文泠歌,刺杀普六茹坚的会不会也是她?”
“他们丞相府向来与随国公府不合,普六茹坚若是出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们丞相府,我想宇文泠歌还不会笨到做这种掩耳盗铃之事!”斛律世雄不以为然地一笑。
“不!”长恭转身看着地图,沿着北疆往齐周边境看了下去,“正因为人人都这样想,他们丞相府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宇文泠歌绝对会做,而且还会做得漂亮!我若是她,必然会整个丞相府倾巢而出,暗中派人去刺杀普六茹坚。”长恭的目光忽然变得急切了起来,扫过地图上一个又一个的城邑,“若是刺杀成功了,就算是有人怀疑丞相府,他们也可以咬定全府上下为国而战,哪里还能分心刺杀国中栋梁。若是刺杀失败了,也可以借北疆战功进一步向周主宇文邕讨要奖励,掌控大周实权。”
长恭忽然身子一僵,转过了身来,看着帐中的几名将军,道:“你们先退下吧,时刻关注宇文泠歌动向。”
“诺!”
斛律世雄不明白长恭突然的变化,“长恭,你难道发现了什么?”
长恭点头,脸色变得格外凝重,看向了同样脸色变得凝重的紫夜,道:“紫夜,聪明如你,可看出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哪里?”
紫夜走到了地图面前,左手指着北疆燕北城,往下直线画到了邺都,然后右手指着洛阳,往右直线画到了邺都,“我不知道你们打仗会怎么打,我只知道,从这个图上看,从燕北到邺城与从洛阳到邺城的距离是一样的。”
长恭赞然对着紫夜微微舒了舒眉头,看向了惊呆了的斛律世雄,“让朔城于突厥,是为了让突厥与我们多周旋几日,日行百里,还忽东忽西,是为了等待最适当的时机攻击燕北城,而这个时机就是——”长恭指向了洛阳,“另外有支人马奇袭洛阳,到时候我人在北疆,两处起烽火,她又把我牵制在北疆,救不得洛阳。”
“朝廷调度兵马需耗费时日,洛阳城自数月前邙山一战,城墙还未完全修葺好,若是突然有周兵来袭,就算是段将军与父亲大人率兵救援也万万来不及。”斛律世雄的脸色一白,“若是洛阳一丢,周军东进,邺都就危险了!”
“皇帝若是把长恭急召回京,保卫京师就更危险。”紫夜倒吸了一口气,“到时候宇文泠歌把这里全部留给突厥打,自己率军追击长恭而下,到时候长恭是腹背受敌啊。”
“这可是一个死局啊!”斛律世雄急然击掌,“原来我们都入了她的局了!长恭你又不能离开这里,否则让宇文泠歌知道你不在此处,再大肆宣说你不在营中,到时候军心一乱,她再率军打来,可能不等你到洛阳,北疆已陷落。”
紫夜看了一眼长恭,此刻她俊美的脸上尽是颓然,这样的一个死局,即使发现了,或许也晚了。
长恭若是失了北疆,是死罪,不救援洛阳,也难免一死。
历史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长恭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定然是办法解开的!紫夜焦急地再看了看地图,“长恭,我信你会赢的,一定会赢的。”转过身来,紫夜捧紧了长恭的脸,“你是大齐的战神,还没有交战,你不会输的。”
长恭淡淡一笑,“天下没有永不战败的将军,我也一样。”长恭抬起手来,轻轻覆在紫夜的手背上,“你每次说我会赢,我都信你,这一次,也一样。”
斛律世雄扭过头去,不想去看此刻还能儿女情长的两人,冷冷问道:“长恭你想做什么?输赢可不是一句相信便成了的!”
“偏偏这一次,就要这一句相信。”长恭紧锁的眉头舒了开来,拉着紫夜走到了将军座边,伸手拿起了平日打仗的狰狞面具,为紫夜戴了上去,道:“我此刻信你就是兰陵王!”
紫夜闻着面具里长恭留下的气息,笑得舒然,“我这次就为你做一回兰陵王。”说完,伸手挑起了长恭的下巴,“爱妃,你说可是?”
长恭面上一红,笑了笑。
斛律世雄转过脸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明白为何心头会升起一团火,吼道:“长恭,你这个时候还跟她胡闹!”
长恭正色看着斛律世雄,道:“我并非胡闹,而是这一次,你们定要相信紫夜才是,只有你们相信她是兰陵王了,宇文泠歌才会相信,北疆才能安静几日。”微微一顿,长恭望着地图,“兰陵王只有一人,既然北疆有兰陵王,自然洛阳不会出现。若是我没猜错,带兵袭击洛阳的必然是丞相府的两位公子,我若能带一万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