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如果她不跟着军医离开,我可能永远也意识不到,我对她的那种感情,就是……算了,不想了,想多了也没用。
第50章列兵的独白之十七
有时候我不甘心,我就还像以前那样去撩她,我想激怒她,甚至想再和她打一次,可是连这都成了奢望,她竟然把我当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让着我,由着我性子来,不会再和我斗嘴,更不会拳脚相加,这种礼貌给我一种被疏远了的感觉。
林国娘激发了她心中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并没有像其他女孩依赖男人一样依赖他,而是为他说话,为他挺身而出,替他和别人大打出手。她从一个女汉子变成了一个小女生,又从这个小女生变为了一个圣母。
林国娘连一辆迈巴赫也买不起,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我的射击倒是愈发地出色起来,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发挥失常了,因为每次射击,我都把那个靶子想象成是林国娘。
第51章列兵的独白之十八
在我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听王菲的一首歌:
天晓得,既然说,你快乐于是我快乐,玫瑰都开了,我还要怎么呢,求之不得,求不得,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喜怒和哀乐,有我来重蹈你覆辙……
当时只觉得这首歌唱的出我心中一些我自己都说不出的情绪,而现在,竟然发现这首甜美的情歌中一丝丝难以言表的苦涩。
我最喜欢看小妞笑,什么时候能看见小妞的笑容呢?比如我被扣分的时候,比如饭堂有好吃的的时候,比如田果和欧阳倩这一对活宝嘻嘻哈哈的时候,比如她把一个对手打倒在地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笑了,我就看的见光,我就感觉到春天一样的味道。
她和林国娘在一起嬉笑打闹的时候,她也会笑的很开心。我远远地看着,看着她这么开心,那林国娘不是很能打,也没有什么钱,也不太会保护人,可能都并不重要了吧。她在他身边,笑得那么甜,简直是金灿灿的,我总感觉到一丝苦涩,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看她。因为看见她快乐,我才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而如果没有了这些东西,我就是一个空洞的躯壳。
晚上男兵测试,林国娘昏昏欲睡,这时候我拿出辣椒来,让小妞给他送去。
我怎么这么大方呢,我觉得我给出这几根辣椒,比给出一百万块钱还要艰难,但是我还是拿了出来,给了她。
第52章列兵的独白之十九
有时候悲观是因为看得太远了,自以为看透了。
其实我早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我喜欢上了她,可是我一直压抑自己,不让自己想太多。因为这样的感情往往是伤心收场,就好像没有绽放就夭折在雨中的花骨朵。我努力克制自己,努力和她保持距离,可是其实我还是忍不住靠近,靠近她在我已经是一种任性和放纵。
她或许也对我有过感觉的,但是这种感觉是不是恋情,我说不清楚,就算是恋情,现在也已经残存无几了。我明白我担任的是怎样的角色,这个小妞儿在我这开了窍,怀了春,然后又开始嫌弃我不是帅哥。忽然想起来,有一次我们在众女生的劝解下握手言和,我说“你要是再和我飚,我还打你。”结果她顶了我一句“我干嘛和你飚,你又不是帅哥。”现在回想这句话,恨自己早该明白,明白了,就不会陷这么深。
小妞儿你真美,你就仿佛阳光下的一万亩非洲菊,朵朵明媚,朵朵粲然。可是我们之间的故事就这样结局了。原来最美的情节,都上演在我将懂未懂的时候。
林国良初来时,我暗地里叫他“林国娘”,这名字中有讽刺,有嫉妒,有醋意,有无奈,有对自己的恨,我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孩子。现在虽然我依旧不把他当成是男人,但是我也没有那么吃醋了。
他刚进特种部队选拔,我就狠狠收拾他。我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从小就挺娇生惯养的,要什么有什么,这给我造成一种整座世界都属于我的错觉。所以我一时间接受不了有些人来争夺我的东西。我打他,小妞儿伤心,我比她更伤心,因为我感到无能为力。
而现在,我已经想开了——或者说我已经心灰意冷了。我开始照顾他,因为他顺利,小妞就会开心,如此简单而已。
刑讯训练时,教导员说从他开始,我阻拦她,也是因为小妞。可是她本人却不反对先从他下手。其实当时我以为小妞亲自审讯他,是为了保护他,是为了让他顺利通过。可是没想到,心狠的小妞给他注射了8cc,弄到他身体痉挛口吐白沫。
接近生理崩溃边缘的他,只是一遍一遍大吼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不知道小妞为什么哭了。我咬着嘴唇,站在队友中望着这一幕,忽然有些恨自己,林国良这么一个娘炮,都有勇气这样宣布他爱她,而我,我的勇气呢,我的执着呢,我的天不怕地不怕呢,难道都是只是这么一说而已?难道都只是摆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