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按住人,硬梆梆地说:“这屋里没水管,不用进了。”
小白龙为了让刘昭认出自己,故意没遮掩嗓音,“里面有卫生间吧,最好检查一下,万一弄坏了马桶,喷出来的可是屎和尿。”
“……”保镖被恶心地说不出话。
刘昭在床上猛地坐起来,眼睛肿得像裂口石榴,神采奕奕地抬下巴指挥人,“你出去。”
“听见了吗?叫你出去。”保镖伸手推小白龙,推了一下居然没推动,触手是柔韧结实的肌肉,他心里起疑,刚想问,让刘昭拿抱枕砸了,“我是让你出去!赶紧去帮忙啊,这么大的水淹坏东西怎么办?你还傻杵着!”
保镖也顾不上怀疑小白龙了,皱着眉头解释:“我的任务是看着……”
“你看个屁,我又跑不了!我爸都把书房锁了我能从哪儿跑?跳楼吗?”刘昭作出一脸着急的样子,“客厅有个动漫手办架子,上面全是我的宝贝,你赶紧帮我挪走,要一个一个小心地搬,碰坏了淹水了我跟你没完!快去啊——”
保镖纠结半天,到底得罪不起这位小祖宗,乖乖挪玩具去了,架子上密密麻麻摆了不下百个,没一会儿功夫挪不干净。
屋里只剩下小白龙和刘昭,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热切渴望地盯着对方。
刘昭跪坐在床上,穿着宽松的麻布敞领半截睡衣,露出细细白白的锁骨和胳膊腿儿,显得人特别干净,脸蛋特别稚嫩。
小白龙心里的的愧疚掀起滔天巨浪,快把自己拍死在沙滩上了……当初他怎么就犯浑了,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小少爷坐在那儿歪头看他,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弯着眼睛,甜得能腻死人。
刚醒来的时候,刘昭也怪过小白龙,他身上疼、心更疼,可疼完了,那点恨意就淡了,他只是想不通、觉得委屈,可直觉事情不会是刘卫国告诉他的那样,小白龙不会不要他的。
那天晚上刘昭喝得不多,和小白龙上床也是他先撩的火,想睡了这个孬蛋一了百了,没想到做起来居然那么疼,他整个人像被劈裂了似的,小白龙精虫上脑失聪失明,压着人一阵狂操猛干,根本没顾着他。
小白龙在刘昭身上起伏,红着眼睛狠狠撞击,嚷嚷着,“昭昭、嗯、昭昭你真好……我喜欢你……”
既然没认错人,那就是两情相悦的,何况小白龙把传家的金戒指都给他了,刘卫国当时火上心头没发现,被刘昭偷偷拿绳子挂在脖子上了。
刘昭识破了刘卫国棒打鸳鸯的谎话,先装病装乖让他放松警惕,再偷手机打电话,一气呵成。
终于盼来了这个傻大个。
小白龙慢悠悠走过来,伸出手却不敢摸刘昭的脸,被刘昭抓住指头放在脸上,小狗似的蹭了蹭,“皮皮虾,我想你了。”
小白龙一颗心快化了,喉咙口堵着,眼珠子发烫,一把把人捂进了怀里!
爷们儿也想你!想死你了!!
两个人左右瞅瞅没人注意,亲到一块儿,手拉手地钻进卫生间,反锁上了小门。
等小白龙出来的时候,气息急促,捏在手里的药膏只剩下半管。
刘昭坐在马桶上捂着脸,喘着,衣服领口咧到了肩上,露出绳子顶端拴住的女士金戒指,又老又土的款式,却被小少爷视若珍宝,他黑黝黝的眼透过指缝往外溜,蒙着一层情动的水汽。
“站住!”保镖刚好进门,截住小白龙大声呵斥,“你裤兜里揣得什么东西?”
斜挎着一条,支棱得那么老高,别是偷东西了吧?小少爷房间可放了不少值钱的摆设。
“换了截破管子有什么好看的,”刘昭在卫生间懒洋洋地喊,“我这儿没纸了,你快送点儿过来!”
“……”保镖抹了把脸,叹气,“来了。”
小白龙松口气,悄悄伸手扶正了那截‘破管子’。
他给刘昭塞了一个袖珍手机,两根指头大小,能发短讯打电话,再也不用失联了。
等其他人修完水管,小白龙老老实实跟着撤了,和赶回家的刘卫国擦肩而过。
兜里的手机一震,是刘昭发过来的短讯:皮皮虾,你的管子修好了吗?
小白龙嘿嘿傻笑,这小孩儿,怎么学坏了。
自从粉丝猝死事件后,廖雅言在剧组低调很多,有戏上戏,没戏就老实对台词,再也不跟黎鸣玉刺着找不痛快了。
他人长得精致,最近又被狂刷公众好感度,这么一稳重下来,倒挺招人喜欢的,导演和制片也答应给他赶几场戏,准他三天假去跑泰国的演唱会。
黎鸣玉从场上下来,小助理赶紧跑过来递水,还不敢喝冰的刺激肠胃,常温的水被太阳烤得热热乎乎,灌进喉咙就变成了汗。
这些演员在三伏天拍后期的冬季戏,动辄长袖长裤大棉袄,为了片场收音效果还不能开空调风扇,活活捂出一身痱子,脱了衣服简直不能看了,小助理拼命给黎鸣玉打扇,手里托着一瓶冰冻水,对着扇出冷风。
他以前觉得演员挣钱容易,跟了组才知道,只有嚼得了黄连才能受得住掌声,上戏累就不说了,戏外那些明争暗斗也够糟心的。
黎鸣玉汗淌了一脖子,拿毛巾小心衬着,怕污染戏服影响下一组镜头,小助理打量着对面的廖雅言,嘟囔说:“黎哥,那位是不是又憋什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