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问题?”阿篱问道。他自小生长在欶州城,还没见过整株的莼菜是什么样子呢,不过莼菜白玉羹是师父的拿手菜,他在打下手的时候见过保鲜处理后的莼菜,据师父说,这可是顶顶高产的东西呢。
“今年河水回暖后,莼菜田里多了很多的鬼螺丝,你们随我去看一下就知道了。”田里正磕了磕烟袋锅别回腰里,起身带着不明情况的几人往村外的田里走去。
出了门往昔一直走,不到一刻钟眼前就是一望无边的水场,两人宽的田埂阡陌交错,把偌大的水场分隔成一块块一亩见方的水塘,塘里的圆叶浮草铺满水面,乍眼看去,田地与天连成一片。
这景致,是连欶州城都没出过的阿篱从未见过的,就是在梦境中也未曾看到过,一时间有种被震撼到的感觉。
等阿篱从眼前的景致中缓过神来的时候,素然和田里正蹲在一方田边拨弄着水里的莼菜,阿青站在两人后面,长身而立,打量着附近的田里,神色也有些凝重。这时,阿篱才仔细看着脚边的这方田,发现水面上浮着的圆叶有一成已经发黄,两三成也隐隐透着绿黄色。伸手拉扯黄叶,没怎么用力,一整棵莼菜就被拔了起来,水下的茎梗上,竟然是光秃秃的,没有一株芽叶!
“你看,就是这种鬼螺丝,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特别多,这一片田还不算是严重的,上水口附近的那片,十几亩的莼菜田几乎都要被吃光了,旁边几个村的情况更严重,唉!”
田里正把手里的那株莼菜扔进随身携带的木桶里,那棵光秃秃的莼菜上,竟然趴着四五个鬼螺丝。
田里正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路走走看看,田里遇到的人都和素然打着招呼,看来很是熟捻,这些村民每人提着一只薄板木桶,盛着小半桶水,然后在田里捉鬼螺丝。
“我们柳河里的灾情稍微轻一些,都是因为村民们整日泡在这水里捉螺丝啊,不然也和周围的几个村子一样了。”边和村民打着招呼,田里正边和三人说道。
水田里男人女人孩子齐上阵,一看就是全家都出动了,可是这么一大片的田,何时才是个头儿啊!阿篱的心情也跟着沉闷了下来。
“和他们要一桶这个鬼螺丝,我们拿回去看看。”沈青池慢下脚步和阿篱并肩而行,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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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鬼螺丝,整个柳河里的气氛都有些压抑,但田里正一家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了阿篱他们。田里正的大儿子在县城的木匠铺里学徒,大女儿去年年底也嫁人了,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午时还早,田里正的娘子就带着孩子们回来做饭迎客了。
相识一场,再加上收购莼菜一事的重要,素然是绝对不会对柳河里的情况不管不顾的。他决定在这里留上一段时间,阿篱和沈青池自然不会反对。午饭后,素然跟着田里正一家去田里了,沈青池就拉着阿篱研究这小半桶的鬼螺丝。
“这个东西可以炒来吃吧?我在街肆的小店里看到过。”沈青池拿着一根小棍把爬到桶壁上的鬼螺丝一个个扒拉下去。
阿篱睁着大眼睛无语地看了身边人一会儿,然后小小声地叹了口气,“可是,我觉得大家是希望把他们在水里活活弄死,而不是放到锅里烫死......”
沈青池转头看着小狐狸,眼底的光聚了聚,然后到屋里拿了几只粗糙的乌瓷碗,每只碗里放上十几只鬼螺丝,倒上多半碗的田水。
“开始吧。”沈青池指着几只碗对小狐狸说道。
“哦。”小狐狸点点头,起身迈步前,又凑到阿青脸跟前忽闪着大眼睛问道:“阿青,你怎么知道我想......我想......”
“怎么知道你想弄点别的法子弄死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