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脸上一红,却趁机道:“这么称呼,这口酒是非喝不可了。”
萧峰道:“只一口,酒太烈。”
段誉与虚竹不禁相视而笑,四人举起酒袋痛饮,又与十八骑对饮。随后兄弟三人对战三大高手。
阿朱在一旁计算着眼前的局势。现场除了大理段氏会相助自己这一方之外,再无其他援助。打理段氏勉强可以应对燕子坞,星宿派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但少林寺众僧与江湖豪客却不能轻视。再者事情若是有变,萧峰将他带走应该无甚问题,但燕云骑马匹已死,要重出包围只怕不易。
阿朱站在十八骑的包围里,重新戴上兜帽,双眉微皱。忽然,一个人蹭到他身边,低声道:“阿朱公子,担心什么?”
阿朱转头看去,不禁脸上一喜,低声道:“薛神医!”
来人虽然乔装改扮,但微微露出一小截半黑半百的胡子,正是神医薛慕华。
薛慕华微微颔首,低声道:“灵鹫宫九天八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即将赶到,我先行一步。虚竹子乃是逍遥派的掌门,灵鹫宫必定相助萧大王,你大可放心。”
阿朱灵机一动,低声道:“我与大哥不要紧,请灵鹫宫的诸位将我们的侍卫带走。灵鹫宫的人马可有标志?”
薛慕华道:“除了九天八部诸位姑娘之外,其他人并无标志。”
“如此甚好。”阿朱点头,“不知灵鹫宫众人从何处赶来?”
薛慕华道:“顷刻间便到,从西南角而入。”
阿朱目露欢喜,转头对身边的燕云骑以契丹语叮嘱几句。便在此时,只听西南角上无数女子声音喊道:“星宿老怪,你怎敢和我缥缈峰灵鹫宫主人动手?快快跪下磕头罢!”
数百名身着不同颜色的女子出现,众女子身边又有数百江湖豪客,服装打扮,大异常人,正是灵鹫宫的人马到了。为首的中年女子在数十位江湖豪客的簇拥下向阿朱走来,对阿朱抱拳道:“灵鹫宫余婆见过公子。”
阿朱回礼道:“虚竹子先生与大哥乃是结拜兄弟,既是自家人,余婆不必多礼。”
余婆道:“阿朱公子说的是,我听闻阿朱公子的弟弟需医治,特携薛神医前来。”
“阿朱公子,久违了。”薛慕华不知何时回到了余婆身边,慢慢地踱出,手捻胡须对阿朱微笑。
阿朱也笑道:“薛神医,久违了。阿紫在此,请您该看看。”
阮星竹见状忙将阿紫搀扶上来,薛慕华检查一遍,阿朱着急问道:“如何?”
“老头子无能为力。”薛慕华叹气道,阿朱心中一凉,阮星竹已哭了出来。薛慕华忙安慰道:“掌门师叔读过灵鹫宫典籍也许掌门师叔有办法。还有你……”
阿朱叹了口气道:“先处理阿紫之事吧。薛神医,余婆,多谢二位了。”
这话不仅是谢两人诊治阿紫,更别有用意。余婆与薛慕华心中清楚,俱是摇头,薛慕华道:“掌门师叔既是萧大王的结拜兄弟,你是萧大王的爱侣,我尚且比你低了一辈,谈何感谢?只是惭愧不能医治阿紫公子的眼睛。”
余婆抱拳道:“阿朱公子,灵鹫宫人马尚需我指挥,余婆先离开一步。”
阿朱抱拳道:“多谢。”
余婆与薛慕华带着众豪客回到灵鹫宫人马中,阿朱的目光也回到打斗的场中。在场数千人,竟是谁也没发现阿朱身边的燕云骑已经不见了。
阿朱的目光在段誉与萧峰身上飘动,越看越是心惊。萧峰察觉他的目光,打斗中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想到:“六脉神剑如此精妙,易地而处,只怕大哥(我)也难以抵挡。”
萧峰心中想到更多:“当日阿朱之所以代父赴约,并非仅仅是怕段王爷被我杀,更怕我杀了段王爷后被大理段氏复仇。阿朱,阿朱,你待我当真情深意重!萧峰如何当得起?”思及此处,心中不禁柔情百生。
随后振奋神力,长腿一扫将游坦之解决后,不再多看一眼,只是指点段誉,又复回到阿朱身边。见阿朱身边空空落落,萧峰目露不解之色,阿朱微微一笑,望了一眼虚竹,低声道:“化整为零,暗度陈仓。”
原来方才余婆带领众江湖豪客过来相见时,阿朱便令十八骑乔庄易容成江湖豪客的样子混入其中。阿朱的易容术出神入化,燕云十八骑乃是阿朱亲自教出的,又有灵鹫宫众人帮忙遮掩,是以在场数千人,无一人发现。
萧峰心念一转便明白了,不禁低头微笑道:“阮先生好手段。”
阿朱也仰头微笑道:“萧大王好功夫。”
语罢两人又是一笑,情致殷殷,若无旁人,全然不将这数千人的围攻放在眼里。
便在此时,段誉为慕容复所伤,萧峰出手之后现场再出灰衣、黑衣两名高手。萧峰一见黑衣人的形貌便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阿朱心中一动,低声问道:“是那位大恩人?”
萧峰点头。当日在聚贤庄萧峰命悬一线之时出手相救之人,正是此刻忽然出现的黑衣人。萧峰欲上前相认,却怕冒昧。随机又有丁春秋被抓、虚竹身世大白,黑衣人将面幕扯下,阿朱也不禁“啊”地叫了一声。
萧峰惊喜交集,一手揽着阿朱抢步上前,再松开阿朱自己拜伏在地,颤声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萧远山与萧峰父子相认,欢喜异常,萧峰握住阿朱的手将阿朱带到身前道:“爹爹……”
萧远山挥手道:“不必多说,我已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