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绫道,“无事,不必担心,今夜,倒是让你们受累了。”
绿俏心下一酸,哽咽道,“小姐,奴婢险些以为小姐你……还好小姐你无事,还好……”
沈清绫心中一暖,“让你们担心了,我们回去罢。”言罢,便与绿俏一前一后,往菡萏阁缓步而行。
子时三刻,夜深人静,喧嚣了一夜的沈府终于在众人的平安归来中偃旗息鼓。
与此同时,位于城东一间外观并不起眼的,其中却内含玄机的民居前,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门前,一道黑影下了马车,轻车熟路的推开门,一路前厅,进了正屋,朝正屋内早已等候的严岸抱拳躬身行礼,“下官徐承远见过严大人。”
正屋中央的太师椅上,严岸缓缓抬头,露出一张面容严肃的,眉宇间有些许横纹的国字脸。他轻轻抬手,道,“不必多礼,过来坐罢。”
“是。”徐承远恭谨的站定身形,朝严岸走来,落座与他身旁的太师椅上,道,“这位新科状元,还未答应加入我们的阵营,不过他说会考虑几日。”
严岸的面色毫无波动,道,“他可曾透露那位凌公子的消息?”
“并未。”徐承远道,“他只说那位凌公子数月前在他街边摆摊的摊前买了一副字,仅此一面,之后从未再见。”
严岸道,“若仅仅只是这一面,这位凌公子不可能就会因此救下他,救下这些寒门学子。承远,你日后继续关注程栩,他是亲眼见过那位凌公子之人,从他身上,势必可以追查到那位凌公子的踪迹。”
徐承远颔首应下,似乎想起什么,又道,“那凌渊阁那位凌公子的消息,是否还要去打探?”
严岸沉吟片刻,忽而伸手入怀,掏出一枚黑色方形令牌,交给了徐承远,“将这幅令牌拿着,去凌渊阁见一见那位掌柜,将他所知道的凌公子的消息,全部告之与我。”
徐承远接过令牌,道,“这是……”
“这是会让他愿意告诉你任何消息的铁令,记着,不可让其他任何人看到。”
徐承远连忙收回怀中,道,“是,大人。那下官便告辞了。”
严岸颔首。“去罢。”
徐承远遂起身,转身走了几步,即将踏出大门时,忽而停下脚步,朝严岸道,“严大人,下官有一个疑惑,大人为何非要找出这位凌公子不可?”
严岸抬眸看向他,一双熠熠有神的眼眸闪过一丝深不可测,“因为主子,不允许有超出他掌控之外的人或事,出现在这天子脚下,京城之中。”
徐承远心下一凛,连忙收回眼神,道,“下官明白了,下官告辞。”言罢,便抬脚离开了民房。
这波诡云谲的一夜,在默默消散的星河中悄然而逝。
翌日清晨,沈清绫是被绿俏的尖叫声吵醒的,后半夜才睡下的她,一脸不虞的从床榻上坐起身,道,“绿俏的,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
绿俏一脸震惊的进了内间,朝被她吵醒的沈清绫道,“小姐,外面……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