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真是活该”之类的话。
但是那个骄傲的男人只是低哼了一声:“在我的地界,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的。”
回城时已是晌午,仁勇校尉在雪地里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伙头军中查出北凉细作这件事已在各营间传开,这是他的管辖范围,算来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骑在马上的将军脸上没有多余的怒色,只是指了指那名被抓回来的细作:“他在你军中已有几个月了,一直没有动作,所以你没察觉。这虽不能作为借口,但我暂且以此饶你一次,我知道你手下有几个人很有些手段,”他说到这,眉峰皱了皱,“那么就由你们撬开这人的嘴巴,让他说出军中其他潜藏的细作,列了名册送于我。”
校尉忙按住胸甲,大声应道:“遵命!”
百里霂看了他一眼:“我给你三天,不是因为军情紧急,只是,以你们的刑罚,怕是三天之后那人也没有多余的性命。”
他说完后又掉转头招过白凡:“全军上下分派下去,逐个排查,十日后报我。从今往后,军中再要轻易地混入细作,”他说到这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三十二条铁律也不只是一纸空文。”
等到众人都领了令退下之后,岳宁才探出脑袋,带着些许怯色看了百里霂一眼。
百里霂却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向曲舜道:“岳小公爷受了寒,你带他去你营里喝碗姜汤,再备些热水。”
曲舜应了一声,走上前来扶岳宁下马,却半天不见他动弹,不由得有些奇怪。
百里霂拉开大氅,才发现岳宁的手指正牢牢地扣进了他的胸铠里,有些无奈地笑道:“岳公子的手想是冻僵了,都舒展不开。”一面说一面掰开他的手指,让曲舜把他扶下了马。
他一抖缰绳正要走,忽然又转过头向岳宁斥道:“听城门守将说你可不是被老赵挟持走的,等我忙完军务再来审你为何私自出城!”
岳宁原本愣愣的,被他这一声喝得抖了抖,满面惊惶地低下头去。
城西,烽火营。
“曲副将,你在么?”说话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些含糊。
曲舜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书:“岳公子,还要再添热水么?”
“不,”岳宁呐呐地说,“我想跟你说说话。”
曲舜诧异地站起身,走到屏风后,看见岳宁整个都缩在雾气氤氲的大桶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不由得好笑:“岳公子想说什么?”
“呃……”岳宁被他这一问倒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我是不是给你们惹麻烦了?”
曲舜温和地说:“这些都是末将份内的事。”
他看了看岳宁,又忍不住道:“不过灵州城不比都城里那么太平,岳公子今后还是不要随意与人走动的好。”
“我……”岳宁垂下眼睑,低声道,“那个老赵骗我说,他是我父亲买通的人,可以带我从北面绕到函州去。”
曲舜听了这话,几乎失笑:“老赵来这里不过几个月,一直在军中打杂,国公真要买通也该是杜大人他们,怎么会去……”
“我知道我笨。”岳宁这么说着,翻了个身靠在桶壁上,轻轻叹了口气。
“曲副将,你从军多久了?”他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