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无动于衷,也显不出什么狼狈,收拾好要搬走的东西并不多,他腿脚不好,白秋实就积极地一个人在跑上跑下,把行李往借来的车里塞。
乔四不打算搭理那两人,那两人看完热闹,倒是相当大方地自发走过来,段衡还是一贯的得体微笑,绅士地帮他将车子后盖箱关上,而后道:「这次来,是想看看乔四爷您经济上会不会不方便?如果有需要,您说一声。」
「……」
「我们多少也有过交情,这点忙,还是该帮的。」
乔四总算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的意思。倒是白秋实搬了最后一个袋子下来,在旁边赶紧c-h-a嘴:「四爷,我还有存款呢。」
施宸一见白秋实,就来了j-i,ng神,俨然花花大少的模样,逗兔子一样逗着他:「存款,你有多少,十万还是百万?够做什么呢?」
看他美滋滋地要去勾白秋实的下巴,乔四一把迅速抓住那意图不良的胳膊,稍一用力就要将它当场折断。另一股强大的力道却c-h-a进来钳紧他的手腕。
「还请乔四爷手下留情。」
青年说得客气,还带点微笑,手上则没有半分懈怠,令他不能再动半分。
乔四愣了那么一刻。他还是没想过自己有被段衡亲手阻挡的一天。青年就站在他对面,在他们为人所刁难的时候,不仅不帮他,不护着他,还出手制住他。
这让他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斗志,心灰意懒的,手上力气也随之泄掉了。
看他手垂下来,白秋实只当他被弄伤了,忙挡到他身前,把胳膊大大张开,脸色煞白,哆哆嗦嗦道:「不准你们欺负人!」
乔四心想,会不顾一切站在他这边的,现在也只有白秋实了。
他从青年的指间抽回手,再将男人爱惜地搂过来:「我们走。」他拥着白秋实坐进车里,车门关上,车外两人脸色都很难看,乔四也不多看他们,车子便发动了。
乔四带着白秋实搬到小旅馆里暂住,他厌恶住破房子,不过手头不方便,也只能先熬个两天。白秋实刷了半天的马桶,又给他铺床叠被的,倒也弄得还算干净舒适。
两人躺在被子里,那床是十分的小,乔四把脚就压在白秋实腿上,白秋实喃喃地说:「明天我去跟我弟弟借点钱看看。」
白秋实那点储蓄是远不够还债的,但乔四也没用几分心神在为钱发愁。他想着段衡的无情无义,萌生出一种伤感。这世上他和白秋实大概也只有彼此了。
白秋实去了几趟,起初碰了一鼻子灰,但以他容易害羞的个x_i,ng,这次却真的坚持到借回来一些钱为止。虽然下多,乔四也觉得这个男人委实可怜可爱,简直让他疼爱到心尖上去。他对宠物的要求一向不高,只要别背叛他,就是好的。
而白秋实不仅忠心耿耿,还能外出为他「觅食」,让他如何不宠爱。
乔四在继续进出赌场的时候,就遭遇到一些刁难,换筹码的时候被怀疑使用假钞,赢了钱又被怀疑抽老千,没少受折腾,甚至于数次之后,赌场摆明了不欢迎他。他自然知道这是谁在和他过不去,段衡存心要逼得他走投无路,可他岂是那么好摆布的。
乔四上了公海赌船。m城的赌场经营权是在段衡那娱乐公司手上,话都是他说了算。而公海之上的赌博,连政府都管不得,段衡更是鞭长莫及了。
赌船晚上到港口接赌客,行至公海之上开赌,直至清晨回港。乔四暮出晨归,小钱换大利,每日都荷包满满,段衡也不能奈他何。
只不过这样的话,白秋实就不方便跟着他。常赌无赢家,他不希望白秋实沾上这赌圈里的习气,晚上就只能将白秋实留在城里。凌晨他才能回到家,吃一顿饭,补眠的时候,白秋实便乖乖出门打工,两人作息全然相反,连说说话的机会都少了。
乔四也知道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他只等筹措到一定数量的资金,就不必再靠赌来赚钱了。
这天下了赌船回来,乔四心情甚好,一晚上狠杀了数百万,算一算目前赢来的所得,也差不多够他日后经营一点小事业,今日起就不用再受海上颠簸之苦了。
回到新租的公寓,没有看见白秋实主动出来开门迎接,乔四就已经觉得不对。
待取钥匙开了门,室内极度安静,空无一人。乔四看了一下厨房和卧室,都还保持着他昨晚离开时的模样,碗筷才洗了一半。白秋实不在应该已经很多个小时了。
通宵过后原本就缺氧缺眠的大脑越发隐隐作痛,一时也有些喘不上气,乔四按住胸口,缓了一会儿,才咬牙拿起电话。
乔四先后打电话给数家私人侦探社。到了晚上,根据纷纷回馈来的资讯,白秋实的去向就很分明了。乔四拿上手杖,叫了车子,迳自去往段衡的别墅。
第20章
这回对于他的登门拜访,对方像是已有准备,大有等着他大驾光临的意思。乔四被人客客气气带着,引着进了旁厅。
厅里灯光不是特别明亮,屋内装饰都是浓墨重彩的,颜色就显得有些暧昧。
身材修长优雅的青年斜斜躺在铺了皮草垫子的软塌上,眉目如画,手中红酒在玻璃杯中的色调衬得他的皮肤雪白。见下人带了乔四进来,青年便笑道:「乔四爷您这么晚来,是想和我喝一杯?」
乔四对着他这样的美色,即使在这样兴师问罪的时候,也不免心中一动,但终究没那种心情,开口便道:「白秋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