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王却是神色黯然道:“贞儿这一年来,身子都不是很好。难为震卿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严宣徽冷冷道:“之前观看郡主脉象,确是有失眠症之相。”
司徒老爷子忙不迭地点头道:“可不是,郡主已经一年多没有睡好安稳觉了,看了不少郎中,都不见好。”
一旁的女侍嘴道:“可苦了少爷,郡主晚晚睡得少,睡得浅。一醒来便要找人陪着说话,她失眠,少爷这一年多也没有睡过好觉。”
众人这才发现司徒震卿的面色灰白,眼下的淤黑之色并非一日就可以沉积得如此深厚。
南岳王叹气道:“难为震卿了,对贞儿如此上心,我也劝过他们分房睡……”
那女侍却是十分不给面子,毕竟是司徒山庄的人,语气也颇向着司徒震卿:“郡主怕少爷分房了就去找别的女人,所以不肯。”
司徒震卿立刻呵斥道:“念玉!不许胡说。”
女侍讷讷地闭了口,神色却一如既往地忿忿。
司徒老爷子苦笑:“郡主倒是多虑了,我儿从未动过纳妾的念头。”
倒是绿娥偷偷扯了朱玉润的衣角道:“这女侍我识得,本来叫红绣的,不知怎么改了这个名字。”
念玉,分明就是思念朱玉润。而司徒震卿放了这么一个名字的女侍在颜贞身边伺候,可想二人的感情,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深厚。
众人说话间,颜贞却已经悠悠转醒,看了朱玉润却是神情大变,刚刚露出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手指着朱玉润问道:“她,她怎么来了?”
司徒震卿柔声答道:“你中了毒,岳父大人请了严堂主给你诊治。”声音温柔得可以拧出水来,却隐隐透着一丝说不出的不耐烦和焦躁来。
颜贞便匆忙道:“我已经没事了,让他们都回去吧。”
南岳王皱眉道:“你这孩子,严堂主和你堂妹刚刚救了你的命,这就开始撵人了,一点礼数都没有。”言毕,拂袖而去。
颜贞脸上依旧没有笑意,声音也抬高了八度:“她当然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他们两个才能在一起。”
明知道颜贞指的是司徒震卿和朱玉润,严宣徽却是微微一笑,话里却是不可置疑地冰冷:“多谢郡主抬爱,只是严某已经同东果郡主订了亲。”
司徒震卿脸色青灰,这一年来被颜贞折磨得神不济,竟是连这些世人皆知的事情都忽略了。
颜贞冷笑道:“难怪,原来是换了新人。”
朱玉润理了理衣袖,悠闲地对着严宣徽道:“元玉,既然贞姐姐醒了,我们便也回去了。”
严宣徽颔首:“的确,东都郡主现下虽然救醒了,可神智还没恢复。我们不便打扰。”
颜贞自以为拿到了朱玉润的把柄,含着一丝得意道:“怎么?怕了?怕我把你们的事情抖落出来?”
朱玉润笑道:“贞姐姐真是好记,我瞧姐姐这一年来不是失眠,倒似是睡得人事不省。莫不是把梦境当成了现实?”
司徒震卿此刻语气里也带了冷意:“贞儿,平日里我都由着你胡闹,但你也不用这样小人之心!”
颜贞不怒反笑:“怎么,知道怕了?怕我闹到皇上那里去,说说她是怎么横刀夺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