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处都充满机遇,所缺的是你能否即使把握住机遇,有人说,机遇迎面飞来的时候,只有少数人能看清,多数人只有在机遇飞过去或者已经飞远的时候才看清。
张老实就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个。他可以对着祖宗发誓,他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兴奋。
是的,今天他真正在柜台那算账,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吟诗,虽然他不懂,但听起来很感觉很不错。他知道,能在门口吟诗的,必然是帝国的“上流”人士,不是伙计能够招呼的了的,这是他多年来的心得体会,自从他父亲当年躲避水灾跑到这开了家店,他一直在学习如何把店开好,为此,专门不远几千里去固安城中几家大客栈讨教经验,几家大客栈专门有如何招呼哪类客人的不传之秘,其中就有如何招呼这种文人墨客的方法,虽然说是不传之秘,但他从几家大店的东家对待那些文人的方法上还是发现了端倪,自从回来后,生意逐渐的红火,过往的客商、旅客也多是回头客。
今天他刚要出去,就听后院包下跨院的贵客与门外人寒暄,他知道,这种场合,他是不能说话的,只能在旁边候着,等客人有需要的时候好招呼。
看着那个迥异于其他的拉风造型,再看看那个从未得见的“跑车”(听客人这么叫),张老实对这个北靖的客人充满了好奇。
但是,今天注定是一个被写进张记发展史的重要一天,对后世张记财团的子孙来说,这绝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天,因为这一天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当时的张老实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天对他来讲意味着什么,不过,他模模糊糊的能够感觉到了一线商机,不过,此刻他正躬身伺候在几位贵客的旁边,伙计正在帮着那个叫“菜根儿”的车夫给“土豆”加草料,饮水。土豆今天是累坏了,哦,主要是渴坏了。
张老实发誓,他从没有闻到过那种食物的香气,也从没想过苍山兔和豺鹿的肉可以这么做。
只见那个神秘的客人在院子里架起了篝火,用木棍穿着肉在火上烤,哦,似乎还加了些他用来烧柴的柴火籽,嗯,还有点盐和蹋椒,虽然山里的猎户偶尔也烤过野兽的肉,但从来没加过这些东西,味道酸涩,而且经常会烤糊,所以,不是把身上的干粮吃完,实在没有吃的了,谁也不愿意烤野兽的肉。
今天,承蒙贵客的赏赐,有幸吃了一块豺鹿的肉,看着肉里的油被烤的滋滋直响,在蹋椒松盐和柴火籽的作用下,肉熟而不糊,油而不腻,味道之美绝对是他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小心的吃着,他不敢大口的吃,怕以后再也吃不到了,一边听着几位贵客说笑,只听那神秘客人笑道:
“天下万物大致同理,韦兄且看,这动物与人何其相似也,自生下来,便为了吃的开始奔波忙碌,学习走路,学习奔跑,学习猎捕食物,与我等人类相似否?然则,遇天生对头又开始群而图存,后有群而伐异,但有所得必归而分之,与国家何异也。
国乃扩大了无数倍之兽群,争抢地盘以求生,强壮者主攻伐,妇弱幼小者待其归,分食其所得,兽群之主分赐有功,因此,天地生灵皆是一理,国家是因资源不足而民聚,管理国家则是制定分发食物的规则。
一旦规则不公,则必有不服,举而求公,公而不公则再求公,如此而已,哈哈,如此而已!”
韦振玉和韦振英则一脸凝重,他们从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治国之理,一直以来所受之教育都是生民、驭民甚至残民,如何应对大臣,如何应对陛下,如何去知礼仪而立言立德,凡此种种,廉继祖的一番话,让他们从纷乱的众多现象中抓住了最本质的东西,使之所学豁然贯通,是了,国家就是老百姓为了抢吃的用的组成的团体,抢来了拿回来分,要想安稳点的,就占个固定的地盘,越大越好,省着老是出去抢,抢完回来再分,什么教化百姓,什么立德立言,无非是一个制定怎么分食物的规矩的人,分不好会被大家给推翻,然后重新建立规则。文武大臣一个是抢东西,一个是分东西,陛下则是制定规则,哈哈哈哈,原来治理国家如此简单。
韦振玉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韦振英,同时韦振英也韵味非常的看了一眼韦振玉,然后同时看向了那个造型特意,还在不停转着烤**子,嘴里不停嘟囔着没有酱味道终归差些的家伙。
韦振玉眼里闪现着炙热的光芒,韦振英也双眼闪光。韦振玉道:“没想到廉兄文采飞扬,居然还会这等手艺,一普通猎物居然能得如此美味,韦某佩服,廉兄不远万里飘摇,不知廉兄家中尚有何人啊?”
廉继祖倒没当回事,他还在感叹啥时候也弄点酱呢,吃烧烤嘛,不刷酱怎么有味道,要是能弄点豆角、韭菜、大蒜……,想想就口水直流。听韦振玉问起,随口道:“家里老爹老娘都在,还有一个妹妹,不过我跑这来,估计这辈子见不着了,也不知道他们想我不,韦兄,来吃,这块鹿腿好了,自己切,别闲着。
这店里的酒终归差些,啥时要是有啤酒就好了,燕京就行,嘿嘿!”
廉继祖自己忙活,搞的韦氏兄弟也跟着忙活,不过肉确实好吃。张老实也跟着忙活,一时间填柴的填柴,切肉的切肉,串串儿的串串儿,弄佐料的弄佐料。
张老实干脆也不去招呼别人了,就这守着,全程目睹了廉继祖烤肉的全部过程,加多少佐料,火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