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和尚清清嗓子:“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来见林师弟,自称是他旧识,可有凭证?”
顾雪绛想了想,摸出一张药方:“这是他为我写的,字迹你们应该认得。”
几个和尚凑在一起看,窃窃私语:
“真的是他!那个顾雪绛!怎么办?”
“咱去请师父吧。”
顾雪绛紧张地等在饭桌边,不多时,一位袈裟老者从佛堂中走出。
“顾施主。”
“原来是大师。”
顾雪绛俯身行礼,却被一道力量扶起,大师双掌合十:
“进了庙门不要拜我,不如去拜佛,等你成了佛,我还得来拜你。”
“你是林渡之的师父,我才拜你。”顾雪绛挑眉,“难道我这种人,去拜佛也能成佛?”
大师宝相庄严:“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为什么林渡之成佛,需历经千重磨难,渡尽天下苍生;我成佛,只用放下屠刀?”
大师慈悲微笑,念念有词。语速太快,又是蓬莱话,顾雪绛没听清,以为是极深奥的佛偈,便没有追问。
许多年后,当他的蓬莱方言比本地人都流利,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就你破事儿多。
“我要见林渡之。”
“林渡之就在那里,见或不见,执着成空。”大师伸手指向孤山,“由你去吧。”
旁边和尚小声提示:“藏经洞。”
顾雪绛展开羽翼飞去。
他心情复杂,直到隐约感知林渡之的气息,依然不敢相信,竟这般容易。难道自己来迟了,那人已经受戒,所以不怕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