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落地窗前,迎着新生的太阳。感觉回忆有些艰涩,我点起了一支烟——其实,我并不喜欢抽烟,只是……
时间倒退回三年前……
那年,我并不在g市,而是在离g市有半天车程的d城。
那是八月末的一个晚上。我坐在律师楼里,刚加班加点地弄好材料。天气很闷热,可是我内心更闷热,烦躁不安。我想起前些日子,在律师事务所遇到的那个怀孕的女人——她,是我的初恋。
事隔四年后,让我再次到她,我不得不感叹命运之无常:当初,是她一声不吭地离开我,杳无音信;而如今再次相见,却是我接手她的案子,为她辩护。
我本以为,我放下了;我本以为,会对她再没有任何牵挂。可当我看见坐在对面那个脸色苍白的她,心中竟然还是有些心疼……
这个案子很简单,无非就是嫁了个有钱的老男人,而后男人死了,遗嘱写明将大部分遗产继承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前妻的孩子不服,怀疑遗嘱有问题,对她提起诉讼,却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这场官司毫无悬念地赢了。所以,当她提出邀请喝茶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一口拒绝了她。
她说:“一啸,你还是那么决绝。”
我皱着眉头,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印象中,我似乎连凶也没凶过她。虽然她并不算是个特别出众的女孩,但最吸引人的,却恰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我想,是男人都很难对这样的一个女人狠心吧?
她眼神黯淡下来:“虽然我知道,我不该再跟你提起过去。可如今,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当时,你不愿意带我走呢?”
我一怔:“什么,你什么时候说要跟我走?你不是回了家,然后一声不响就消失了吗?”
她眼神游离:“我爸爸好赌,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时他欠了别人很多钱,要把我嫁给个老男人。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在车站等了你一个晚上,就打了你一晚上电话。可惜,始终没等到你,也没打通你的电话。”她叹了口气:“其实我应该一早就明白,我们之间永远隔了那么一片海。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我早该知道的,是我奢望了……”
我像是知道了什么,但还是想从她口中知道真像:“你是说,你没打通我电话?”
她惨然一笑:“不是吗,打了几次你都没接,后来白丽莎误接了,帮我说话。后来你却直接就关机了,再也没打通……”
我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当年竟是这样的真相,白丽莎啊白丽莎,你一直都是那么有手段的一个人呐。
我并没有跟她解释什么,让她释怀必定会让她憎恨白丽莎。算了啊,这一切是因我而起,也因我而结束吧。
我对她说:“对不起,当年我不知道,你身上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眼中噙满泪水。我将她轻轻搂住,像以前那样。
可是有些东西,真的是回不去了。我们都明白,就像她隆起的肚子一样,将我们永远隔阂开来……
……
我终于受不了这种闷热,在事务所呆到将近午夜时,决定还是出去兜兜风再回家。当我行驶过一片富人区的时候,这里静谧的夜色轻易地将我俘虏。
我停车,打开车后箱,拿出一瓶酒直接往下灌。
微风,夹杂着几丝凄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并没在意,而是想起了白丽莎这个狠心的女人。
我总算明白了,这个一直被我当成小妹妹的人,心计有多深。为什么她那天将我的手机调成静音,还一遍遍地让它震动,说是调试调试手机;最后还爱不释手,连去洗手间还拿着,出来的时候眼圈红红地对我说,手机掉进洗手池了。
当时的我,并不在意,反而安慰她。一直都没想过,从那以后,我那人间蒸发了的初恋,竟是和那天那一遍遍的来电有关。我只当,白丽莎是个爱粘着我的小丫头,有时约会她甚至要跟着去,就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一样,让我不忍心拒绝……可我真是没想到啊,或者说,我是早有预感,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我感觉这种闷热感越来越强,我使劲扯了扯领带,想透透气,接着又灌下了一大口酒。
有时候,真是不愿意想,至少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从前的白丽莎多可爱,走在我身后会叫我哥哥,虽然长大后还是会叫我哥哥,但却对接近我的异有着莫名的仇视。当我因为她那非人的占有欲对她莫名厌恶、疏远后,她又开始对我身边的每一个女朋友示好。我以为她长大了,不再无理地黏人了,我才没再防范她。
那时,白丽莎知道我初恋的存在,还为我高兴时,我还以为她是真的替我高兴,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亲哥来看。没想到,这些隐忍不发,竟是在背地里筹划个更大的谋,一步步地侵蚀,继而一举将她的所谓的情敌,永远清理出众人的视线。
狠啊,真是够狠,不愧是白家的女儿;果然是老爷子口中的金牌联姻对象!可是,我现在还有跟她生活在一起的念头吗?
零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联想起老爷子今天早上叫我回g市,跟即将毕业的白丽莎订婚、结婚,我心情没由来地一阵厌恶,使劲将酒瓶子狠狠地摔到地上,砸个粉碎——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不住,算是个什么男人?
“啊……”伴随着酒瓶的破裂,一声惊叫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背着光,抬起了头,看见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孩,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