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卢青天着实疲惫,不想再走。
常禄怜他,于是安排他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守着二人包袱,只身跑进林子里拾柴。
卢青天坐着的石头,只有膝盖那么高,紧挨一块两人多高的大石壁,阻隔了些许视线。
他背靠石壁休息了一会儿,体力稍有恢复,便拿出皮壶,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的鹅卵石,想去河床边灌水。
河床距离石头处,也就不过两三步之遥。卢青天为了行动方便,只好将二人的包袱,暂时搁置在石头上。
潺潺流水,清澈见底。
卢青天看着心动,到达河床后,挽起袖子,蹲下身去,洗了把脸。
水珠飞溅到面颊上,清凉舒爽。卢青天先前晕车造成的头昏脑胀,这会儿总算得以纾解。
水花响动的同时,放包袱的石壁后,霍然伸出一段白净胳膊。一只灵活的手,在石头上左,右扒扒,终于触到包袱时,贼手一抓。
‘咻’地一下,两个包袱瞬间就少了一个。
石壁后,正光屁股洗澡的张默默,这会儿脸上已没半点污泥,英俊的容貌也随之暴露出来。
他怀抱常禄重重的包袱,压着声音,偷笑不止。
偷到一个,还嫌不够,复又伸出手去,想将另一个包袱也过来。
就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掐然阻止了他的行动。
“打劫!”
卢青天闻声回头,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后颈架着一把柴刀,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
“打、劫!听不懂啊!把钱财首饰通通交出来!”
豺狼瞧见卢青天蹲在河床边半天不动,以为他吓傻了,于是颇为得意地回头,对正从附近走来的狗头邀功道:
“大哥,打劫就该像我这样。简单明了,中气十足。看,他都吓得腿软了,站都站不起来。”
“嘿,最近真是奇了。突然来这么多外地人。出来砍柴也能遇上一个。”狗头双掌带着手套,腰间挂着一把斧头,笑得好似天上掉下馅饼。
傻狈原本走在最后,忽然眼睛一亮,绕过狗头和豺狼,径直往前冲,到了石壁旁,指着卢青天刚才坐的石头,大声朝狗头喊:
“大哥,这里有一个包袱!”
然后撅着肚子,弯腰把卢青天的包袱,抱了起来,“鼓鼓囊囊的,估计里面有不少钱。嘿嘿嘿嘿……”说着,扬手又将卢青天的包袱,临空扔向了狗头。
“把包袱放下!”狗头接到包袱的瞬间,卢青天终于站起身来,神情威严,不容反抗。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抢劫路人!尔等置朝廷法度于不顾,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