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弦见他说的兴奋,也不泼冷水,只由衷感慨:“你对毒总是设想的这么细致。”她却是个重结果的人,或许该适当改改了。
百里明月将木粒收起来,笑的颇为得意:“一挥而就只能算是用毒,乃为最下等,真正的使毒者会据受毒之人的心理、爱好甚至经历来调配最适合的药,毒会使人痛苦,也会让人快活,过程结果各不相同,端看怎么用了。”
他的母亲之所以被称之为“毒仙”,正是深谙使毒之道,一味情毒三种变化,弄人心,代天造化,在这方面的修为,恐怕他穷其一生也无法超越。
何其幸运的是,他竟然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伴侣,虽然这段缘分差点被他自己亲手毁掉,回头想想还真是后怕。
“你发什么呆?”七弦被他直愣愣的眼神看的不自在,低下头用肩膀推了推他。
“我在想,若那一天救你的人是方泽芹,他会不求任何回报,尽心尽力的医治你,如今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境?”
七弦本来想说莫名其妙,可是见他的表情很严肃,甚至有些凶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里讶异又好笑,不会吧,这个人——竟然在为没有发生过的事呷醋?
“方神医是很好没错,可他是弥勒佛,众生平等、大爱兼容,就算那日是他不是你,我也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人。”
“他的想法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动情?”
七弦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坚定地摇摇头:“不会。”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她也只会感恩。
“为什么?”百里明月托起她的下巴。
“只有你才会那么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所有物来看,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能让我……动情。”会始终用七弦这个名字,也许在那时心里的某个角落就默默定下了自己的归属。
百里明月满足了,低头吻上她的唇,舌尖直探而入纠缠吸吮,曾有一度怕她的疏离,越是被冷漠对待,越是想强行占有她,只有欢好时才能感受到自己对她切实的拥有。
以前觉得为情疯狂不值得,谁知情本来就会使人发疯,“就算以后你心里有别的人——我也绝不会成全你们,宁可被憎恨,也要你陪我一辈子。”
七弦动容地搂住他的颈项,望着妆容致的桃花面,促狭突起,伸指去挑他的下巴,抿嘴浅笑:“只要是你,哪怕变成女人,我……也不在乎的。”
百里明月瞪着她,眼里有丝无奈的懊恼,“还笑,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我可是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连夜赶了过来,下次不许再单独行动了,听到没有?”当他查明真相,兴匆匆赶回医圣门时,没看到朝思暮想的女人,却接到一封噩耗,那种如遭雷劈的感觉他永远也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说起这个,七弦确实觉得愧疚,不过在明知小妹有危险的情况下,她实在没办法安心的等下去,“抱歉,是我太急躁,以后不会了。”
以后也不会让她有机会擅自胡来,最好找链子把两人捆在一起时刻不离。久未温存,先前又被引动情毒,仅仅是这样的拥抱已不足慰藉。
百里明月将她打横抱起,寻到充当卧房的隔间,大步跨入,将垫褥掀掉一层,不让惹人厌的气味影响了心情,随即脱下锦袍铺在床面上。
“在这里,我不安心。”没门没闩的,万一有人来了想躲都没处躲。
“洞窖外拉了风牌,若有人进入,我会听到的。”百里明月解下发冠玉笄,仰面躺倒在床上,将双臂往两边平展开来,“七弦,我被困毒阵时虽能自行压制,但眼下见了你,毒又发出来了,你忍心眼睁睁地看我受折磨吗?”
七弦本来已经忘了这档事,经他提醒又记了起来,连忙从腰囊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夜来香的解药,谢婉留给你的。”
夜来香?这是什么俗烂的名字!
百里明月嫌恶地接过瓷瓶,看也不看,随手一甩就把它砸到墙上,顺势拉七弦入怀,“我不想领她的人情,解药有你就够了。”
那女人倒是明得很,看出势头不妙先溜之大吉,最好学乖点,就此销声匿迹,若再给他撞上,不会多留半分情面。
“她说她爱了你十七年。”
百里明月冷笑:“我可没逼她非要爱,七弦,她是不是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不仅是说了些什么,还做了些什么,不过看他杀气腾腾的样子,还是避重就轻吧。
“只提及身世,或许是无人关爱才造就了她这般子。”
无人关爱?记得老婆子对她的照顾可比对亲生儿子来得还细致,若说到无人关爱,他才是自小就被鄙弃的人,如今怎样?一窝铁打的狐朋狗友,一群忠诚心腹,还有七弦,能共度此生的伴侣。
眼睛里只能放得下自己的悲惨遭遇,却看不见别人的不幸,爱了他十七年?简直是笑话!总是想着从别人身上得到什么,对她好便是该的,对她不好便是欠她的,那种哀怨控诉的目光令人厌烦。
“自甘堕落怪得了谁?七弦,你不必同情她。”
“不会,虽有情由,却不是理由,她该偿罪,还有你,就算是无心之过也难辞其咎,以后不许把药乱放了,害人不浅。”
“日后桂石居交由唐玉接管,不需要的毒会处理掉,我炼毒本也不是为了伤人,一为兴趣,二为生计。”
若说兴趣倒是能体会,若说为生计就费解了,“楼里的收益还不够你用的吗?”
“那是将凤仙楼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