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了许多天,每天照常上学,只是踩好了时间,绝对不会与乔信言碰见。
黑暗里的澜城,仿佛包裹了一层很浓的雾,看不清任何路过的人的表情,游走疏离。
“我在这里活了十八年,我记得在江滨公园还没有的时候,那片土地上原来是一条美食街。”我坐在草地上,不远处的澜河在夜幕之下缓缓流动,没有凌光。
江滨公园是澜城较为繁华的地段,龙蛇混杂。草地上的草有些刺,却没有蚊虫,或许是天气凉下来的缘故。
“不是说女人不能随便透露自己的年龄么,老巫婆?”李屿笑着来闹我,吸引了几个散步的路人回眸。
“那是仅限于老女人,我今年十八岁,十八岁你明白吗?”我开了一旁的黑扎,盘膝而坐,夜风晚凉,有些后悔今天穿了短袖。
“嘁。”她冷哼一声。
在漆黑的夜幕中,周遭的一切似乎也都沉寂了下来。
我抬眸,望着夜幕下的澜河,一片冷漠的色泽。
耳畔响起一身摩挲声,回眸望时李屿已经将她的唯一披在了我的肩上。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在她披的时候回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傻子,这么冷还穿什么短袖,你还指望它会长长然后变成长袖吗?”
“你说我傻?”我半眯着眼睛,手掐在了她的脖颈上。
很凉。
“还大学生呢,文化流氓真可怕。”她淡淡挑起了眉头,躺在了草坪上,我近乎压在了她的身上,“小安河,这里是公园,有摄像头的,你不要太流氓啊。”
语气里满满的调侃,仿佛当年乔信言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逗她笑的那个时候一样。
低头的时候,黑发倾泻而下,落在了李屿的脸颊上,她的眼睛明若星光。
一恍惚,险些落泪。
手机的来点提示终结了这场迷离的幻觉,我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她身旁的草地上。
闭上眼的话,可以很舒服地睡过去。
“**!”于夏爆了一声口,我疲倦地冷哼一声,她继续说着“你跟李屿在哪里?我打了三个电话你都没听到。”
“你在哪里?”我淡淡地说着,身旁的李屿打了个哈欠。
“我和叶润今天去买鞋子了,但是va这几天没有新货,我们现在很寂寞,你们俩在哪里?”她那里显然是在街上,有着嘈杂的声音。
“江滨公园,草地。”我扯了一把草,然后扔到了李屿的衣服上。
“江滨公园都是草地啊大姐。”她有些无奈地讪笑。
“你才是大姐。”我说着,躲避着李屿扔过来的杂草,“门球场旁边。”
“你要好好地守身如玉,李屿那变态用过的避孕套比你吃的米还多。”于夏突然改了调侃的语气,低低地说着。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扫了李屿一眼。
挂了手机,被身旁的人揽入怀中,在纯黑的夜幕下,不远处的音乐喷泉随着音乐喷出又高又好看的形状,脸庞稚嫩的小孩子穿梭在喷泉之中,身上湿透却浑然不觉。
我还记得从前,乔信言还留着长及披肩的发,面容清瘦,像现在一样不爱笑。
我叫着她姐姐姐姐,她会勾勾唇角。
“干嘛这么沉默?”李屿拿起了一旁喝了一般的黑扎,指甲反出冷冷的光线,我收回了视线,疲倦地阖上眼。
突然闻见了浓烈的酒味,微微张开眼,原来是她把瓶子递到了我唇边,摇了摇头。
她又是一声讪笑,“你是不是困了?要不我们先回别墅去?”
“于夏他们要过来,我们等一下。我不困,但是没力气。”倚在她的怀抱里,低低碎碎的呢喃着,头顶上没有一丝星光,黯淡地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随时会将我们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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