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即使对推理不是很擅长,园子也能理解工藤新一此刻面临的困境:
手法一眼就能看穿,但就是找不到能锁定凶手的物证。
他戴着乳胶手套行凶,现场没有留下指纹。
杀完人还把手套扔进马桶里冲掉了,想从他遗留的物品上收集皮屑都没机会。
而环顾四周,除了几个没有指纹的血指印,肉眼也发现不了什么鞋印、掌印等其他有用的痕迹。
“既然如此...”
眼见着工藤这边已经陷入了困境,铃木园子不由台等车时,见到为了化妆而独自进入卫生间的死者。”
“因为死者穿着时尚、打扮精致,看起来像是有钱人。”
“而卫生间正在维修无人出入,比较适合作案。”
“所以凶手临时起意,悄悄跟在死者身后进入卫生间,准备从背后攻击后颈将死者击晕,再从她身上抢劫财物。”
“但是...死者却并没有像凶手想象的那样容易击昏。”
“死者不仅没有昏倒,反而还清醒着准备呼救、甚至是反抗。”
“这让凶手非常紧张——因为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站台,如果闹出动静,他马上就会被人发现。”
“所以,为了及时控制住局面...凶手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刀刺入了这位女士的胸膛。”
林新一深深地看了那位惨死在血泊中的女士一眼:
“就因为这么简单可笑的原因...”
“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了。”
案子见多了,总会让人感叹生命的脆弱,命运的无常。
铃木园子感受到了林新一表现出的那种物伤其类的感伤,也不由变得安静下来。
但是,在短暂的安静之后...
“等等...”
铃木园子蓦地反应了过来:
“这些和工藤刚刚讲的差不多吧?”
虽然讲述的方式不一样,发现的途径也不一样,但林新一现在说的内容无非就是把工藤的推理又重复了一遍。
甚至,有些地方他还没工藤说的详细。
比如说,工藤还通过血指印和小血滴确认了凶手戴着乳胶手套,知道凶手在杀完人去了那个厕所隔间,把手套给冲进了马桶。
相比之下,林新一的推理更着重于还原死者生前经历的细节,讲述死者遭受的痛苦,但是...
一番讲述下来,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到底该怎么锁定凶手的身份呢?”
铃木园子疑惑发问,而工藤新一也就此投来了求知的眼神。
“很简单。”
林新一回答得很是轻描淡写:
“凶手沾到了死者的血,找到那个身上沾血的就行了。”
“这...不太可能吧?”
工藤新一马上就提出了异议:
“现场并没有遗留什么衣物,说明死者穿着他行凶时的衣服就直接逃出去了。”
“如果血喷溅出来沾到身上,凶手穿着这染血的衣服怎么混进人群?”
“而如果血液没有出现喷溅,只是沿着刀身流淌下来...”“那凶手手上又有手套挡着,只要稍加注意,他的身体就根本沾不到血。”
“不...有手套挡着,只是会让沾上血的可能性变得很小。”
“但这并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
林新一用类似抬杠的方式反驳了一句。
“额...”
工藤无言以对:
的确,并不能保证一定没有。
那就试着去找找,说不定真找到身上带血的了。
这思路是没什么问题,不过...
这更像是在撞运气,没展现出林新一应有的技术水平。
要是运气不好没撞上...那就得白白耗费排查100多个人的力气。
而那可是足足100多号满心不耐的东京市民,他们现在能留在这,已经是在给毛利兰的拳头面子了。
但小兰毕竟不会真动手,那些乘客也绝不会老老实实地一直等在那,让调查者想到一个法子就过来试着排查一次。
要是时间拖得久了,100多号市民聚众闹腾起来,就算是警视厅也得乖乖放人。
所以,还是得尽快拿出准确有效的排查方法才行。
工藤正这么想着。
但紧接着,出乎意料地,林新一马上为自己的观点补上了证据:
“沾到血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而我则可以证明,凶手的身上一定沾到了死者的血。”
“来看看地上的那些小血滴吧——”
说着,林新一将手指向了地面上的那一长串小血滴。
这些星星点点的血滴从死者尸体的倒伏处,一直向远处蔓延到凶手弃刀的那个厕所隔间。
很明显,就像工藤推理的那样,这是凶手在杀完人后,提刀前往厕所隔间的路途上滴落下来的血滴。
而林新一却从这些小血滴看出了更多的东西:
“这种血滴,在痕迹学上被称为滴落状血迹。”
“所谓滴落状血迹,血液在重力作用下,滴落到物体表面形成的血迹。”
“这种血迹一般呈圆形或类圆形。”
“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血迹滴落的物体表面并不是光滑的。”
“所以,滴落血迹的周边就会出现毛刺。”
(大概就长这样:?)
说着,林新一示意工藤和园子走近一些,蹲下身子,近距离地观察起地板上的那些小血滴。
果然,他们都注意到,那些圆形血滴的周边,有肉眼可见的“细血针”呈现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