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罗伍家的提着食盒走到静思院,守院门的两个婆子悄悄开了门将她放进来。
两个婆子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罗伍家的馈赠,提着好酒好菜到一边去吃。
而罗伍家的拉着女儿银杏在室内说话。银杏一脸兴奋,问道:“娘,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关在这院子里这么久,可闷煞我。”
罗伍家的拍打了她的手一下,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道:“做什么这么大声,生怕里头那位听不见么?”
银杏撇撇嘴,表情微微带了不屑,道:“怕她什么,就是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她敢做什么?我看她整天就晓得念经,呆的很。”她想到在静慈庵最后几天被三姑娘吓得,果然回到叶家,她就缩回去了。
罗伍家的拧她嘴巴,气道:“你管她呆不呆,只管把你该做的事情都做好,别让人有说嘴的机会,我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去烧香还愿了。可你呢,教了多少次,对上还是多嘴多舌,语气不恭不敬。现在还好对着她,对着别个主子,你这脾还有命么?”
银杏被掐的痛呼:“唉哟娘,好疼的啊,快松手。”说着,她推开罗伍家的手后,躲在一边脸蛋。
罗伍家的掐她时恨她不争气,这会儿见她脸上出现红印又心疼,忙道:“快过来我看看,拧疼了吧。”
银杏嘟着嘴,走过来委屈的将脸侧对着她,让她看。
罗伍家的抚两下,叹息:“唉,娘不拧你了,你坐下娘和你好好说两句。”
银杏虽然还闷闷的,但是她更关心另一件事。她已经等了几天的消息了,就盼着这一日。
“娘,可是有消息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不是现在。”
银杏顿时苦下脸,道:“还要多久,日日对着这么几个人,烦心透了。”
罗伍家的安慰她,道:“虽然不是现在就可以走,但是老太太那里已经有准信,等那位事完了,你就可以跟娘回家去。”
听到这话,银杏好奇的凑近低声问:“那位怎么是个了局,这么大个活人,总不能生生弄没了。”
罗伍家的皱眉,瞪她:“你也留点口德,好歹也侍候她这么久了,就咒她死。老太太哪里会这么狠心,会安排她个前程,叫她安安稳稳度日。”
她这话虽然说老太太没有那么狠心,但是同时也点出不过安安稳稳度日。银杏更好奇了,缠着罗伍家的追问。罗伍家的本不待告诉她,她晓得自己这个女儿藏不了话,怕她乱说出去坏了大局。但是禁不住银杏扭股糖似的软语求问,罗伍家的还是凑到银杏耳边悄悄说了。
银杏听得杏眼圆睁,嘴巴微张。
罗伍家说完了就有些不放心,看着银杏认真吩咐:“你可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万一泄露出去,肯定就是你说的,那时候我可饶不了你。”
银杏好久才把嘴巴合上,听到罗伍家的这么说,又不依了,道:“怎么就见的就是我说的,我有那么大嘴巴么,大事小事我还是分的清的。”
罗伍家的道:“这就好,你机灵点,随时注意那位,有什么不对头的及早告诉两个婆子,她们自会禀告上面。”
银杏点头答应。罗伍家的又叮嘱了她一番,又将另一小盒致糕点留下与她。吩咐她偷着吃,别叫另外两人看到,这才悄悄离走。
卯正,天还不见大亮,风刮的人脸生疼,叶芷秀就带着水兰往大太太院子去。
这回水兰为她准备了手炉,一路抱在怀里暖洋洋的走过来。门口的小丫鬟笑着道:“四姑娘来了。”叶芷秀心情很好的点点头。
房内听到动静的海棠走出来,看到叶芷秀就挑眉笑了,“四姑娘来的早啊,不过太太这会儿还没起。”
见到海棠的笑脸,叶芷秀就想到上一次干站着吹风的事,不由脸上的笑容也勉强了,道:“是么,那我就在这里等母亲。”
海棠笑了两声,还想说什么,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四姑娘么,太太刚起,你快进来吧。”
是大太太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含笑,她走出来对叶芷秀点头笑一笑,掀开帘子请她入内。
等叶芷秀进去,海棠走过来低声问含笑:“做什么放她进来,让她在外面吹吹风,醒醒脑子。”看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十几年加起来,都没有现在这么恭敬。
含笑回她:“何必呢,今日外头风这么大,着了凉多可怜。”
海棠受不了的摇摇头,道:“就你好心。”
她想了想,忍不住又加了句,“你就是发善心,也要看看太太的心意,可别违了她的意。”那日余妈妈跟太太说话,含笑也是听到的。明显的是四姑娘做了什么事情,叫人告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