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茹就这么直愣愣的栽倒下去,好在那丫头有点常识,赶紧一扔石头就接住了自家主子。院子里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好几个丫头早就见三夫人出了事,忙手忙脚乱的就跑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将玉茹抬回了她的厢房里面。
而翠娘,桑榆望去,深紫色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入眼处皆是一片血红疮痍,月茗正低头擦泪,桑榆眼见月茗哭得有些止不住,赶紧让随之而来的五官先扶着月茗去休息。怎知月茗不肯,冲到了娘亲的跟前。
桑榆没办法,只得待自己走到翠娘身边的时候,却瞧见月茗还是脸一僵,颜色惨白。这时候,紧随而来的额娘走过来看了一眼翠娘,便吩咐一个丫头找李贽,一些丫头先将翠娘扶进屋子休息,看到桑榆,忙拉了出去,先是看了看她浑身上下,见毫发无伤,这才说道:“你先回去,这边我来处理,怎的跑过来就出了这事情?”声音中带着嗔怪,紧接着顿了顿,看到桑榆表情平常,复道:“好好的呆在屋子里,偏生要跑这里来,我还训斥了五官几句,好在你没事。我刚刚也听说了,亏你想的出来。”富察氏说道这里竟然面上有了笑意,点了点女儿的鼻子继续说:“好了,让春竹和五官送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桑榆先是愧疚起来,继而侧过额娘的身子看着前面的月茗,见她已经被两个丫头扶了起来,便点点头,跟着春竹五官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春竹因为要去富察氏那边,就向桑榆说了声便走了;而五官这丫头怕小姐受了惊吓,一回去就熬了珍珠汤,让桑榆喝完,这才心安些了。思雾听了这事情,忙给小姐又做了一些安神的饭菜,也就是南瓜粥外加凉拌腐竹,紫菜汤。
可是桑榆没胃口,再加上碧叶和小叶在旁边不停的唠唠叨叨催促桑榆一定要吃,桑榆没法子了就勉强吃了几口之后,终究是吃不下去了,这才吩咐众人都退下,自己坐在那里思忖起来。
只是,这一回想起来,就觉得好像三婶有句话说的很奇怪。此刻,她脑海中清楚的记得三婶说了句‘三婶知道那丫头要干什么?你就瞧着吧。’一琢磨,三婶知道什么?难不成知道月茗要让自己看那个会动的玩具,略一思萦,好像也不对,犯得着为了这个事情,三婶那么急迫吗?
思来想去,桑榆实在找不到头绪了,就胡乱的在纸上划了起来。
******玉茹的厢房中******
大夫人是赶过来了,可是身子虚弱,坐在凳子上,后面还垫了一个厚厚的绸缎垫子,那是月桥过来的时候亲自带着的。
“自己不长心眼儿还去打一个微不足道的妾室,真是丢尽了我们富察家的脸。”马佳氏嫌弃的啐了一口道。
富察氏在旁边陪笑说:“大嫂就别生气了,这是三兄弟的私房事,咱们也犯不着去管着太多,最多只得安慰几句,希望三兄弟待玉茹好些便是了。”
“哼,能好才会怪呢。”刚刚进屋的四夫人宣怡冷哼道。
“四弟妹。”富察氏低叫一声,朝着她制止道。
“倒是桑榆这孩子聪明,若不是找个丫头打昏她,恐怕这翠娘就没命了。”
富察氏听了这话,尴尬的说:“小孩子家,不懂事。”
“我看这一年多桑榆倒是越发的出其不意了,都是二弟妹教导有方啊。”
“呵呵。”富察氏笑笑,一带而过。
宣怡听到两人说话,自己却缄了口,朝李贽走去,瞧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玉茹问道:“怎么样了?”
李贽这才应道:“好些了,被打在了脑后,好在不严重,过上几日便会好起来。只是……。”李贽有些停顿,扫视了众位夫人几眼之后,才勉强说道:“只是,三夫人恐是得了怔仲之症。”
“这是什么病?”四夫人不免好奇的问道。
“怔仲之症俗称失心疯,此病乃是长期心中有大郁结不解,积压日久而成,此病症状在脉象上乃是脉亦缓弱无力,神情表现上大多为神不振、目光黯淡、朦胧恍惚、语气低微,两眼失神等失神之状。刚刚,我也看了,三夫人的脉象表现于此,而刚刚我又问了周围的几个丫环们,她们均说出了三夫人的神情仪态皆为失神之状,故,乃为怔仲之症。”李贽条理分明的说完,就看着众位夫人,等候问话。
这时候,马佳氏反而舒坦起来了,说:“那你尽力将三夫人治好,我先回了。”马佳氏说着就起身,月桥扶住,朝着两位妯娌告了辞便要离开。
“对了,去瞧瞧那翠娘伤势如何?免得三兄弟回来怪罪咱们这几房偏袒。”
“我看,这毕竟是个汉女,就算死了皇上也不会怪罪咱们,更何况是三兄弟。”四夫人宣怡随意的说道,似乎就像说一只蚂蚁死了,你还会为它哭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