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重见天日
我以为她要怪我出头,把麻烦招进门来,拿着这套裙子,倒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若芷道,“这身衣服虽然不是新的,我也没有狠穿。你莫嫌我薄待你,实是家里没有现成的新衣,扯布做衣服得等些日子,你先穿着,将就一下。”
“哦不是这个意思若芷姐不要误会我自己的衣服破败不堪,又岂会嫌弃姐姐的衣服?只是……”我抓抓头,有些为难,“我没有穿过女装,这一层一层的,好生复杂,裹得像个粽子,穿上之后,腿都迈不开了”
曲裾深衣,淡青的衣料,青灰色的衽,素净清新,可惜不适合我。老子当时女扮男装,除了安全的考虑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这个深衣,一层一层地裹下来,莫说采药,就是走路,老子也会被绊几个跟头。
李若芷微微笑起来,“你是个姑娘,岂能永远做男儿打扮?这里不是少华山,不用你上山采药,穿上一段日子,自然就习惯了”
“这个……”我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不像样,难怪被指认为小叫花。
我统共就带了两身衣服,一套在采萆荔时被扯成布条,另外一套就在我身上穿着,经过这些天的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不少地方都磨出了窟窿。原本我倒不在意这些,可是如果要开医馆,总要树立一个职业的形象。
我咬咬牙,“好罢我试一试。”——
次日起床,我习惯地要去我的衣裤,却了个空,枕头边上放着昨天李若芷给我的深衣。我的破布衣裤,大约被她收了起来。
我翻身坐起,研究一番。
老子向来缺乏服装方面的脑细胞,折腾了半晌,回忆着李若芷的穿着,勉强将这块布系在身上。
再去翻下装,却一无所获。
老子两条光腿在裙子里晃来晃去,很是不习惯。我隐约记得,汉朝是没有内|裤这个东东的,就这么光溜溜地罩在一层布底下,摔一跤岂不是完全走*?
“靠,这衣服真他**流氓”我把腰带系上,终于明白深衣为什么要裹得这样紧,原来是为了安全起见。
牛牛好奇地在我面前蹦来蹦去,左嗅嗅右嗅嗅,不太适应我的变装。
我也不太适应,开门就是一个趔趄,李若芷正好上楼,忙把我扶住。
“早”我直起身子,挤出一个笑。
“你真的没有穿过深衣。”李若芷上下打量我,笑着摇头,“过来,我帮你”
她笑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好看,像一朵怒放的玫瑰,可惜带着刺儿。
我乖乖地张开手臂,她帮我又拾掇了一番,左右看一看,“这下便好了穿在你身上,还真合适。”
我深吸一口气,愁苦地看她,“你确定好了么?为什么我觉得更难受了?喘气都困难。”
李若芷莞尔,“习惯了就好,不系紧了,怎么显得出你的身段?”她顺带手帮我捋捋头发,“二宝,你的头发真是好,姑娘家不能总披头散发,明日我给你挽个发髻”
她的手指在我耳后停住,李若芷的双眸,扫过我的脖颈,落在我脸上,“……你的肌肤,如此细腻光洁,到了脸上,怎么偏偏就变了颜色?”
我心跳漏了一拍,扯着脸皮笑一笑,“姐姐笑话了,我一个山里丫头,哪里会有好皮肤?采药爬上爬下,风吹日晒,早就晒得跟黑炭一般。”
明天一定得找点泥巴,涂在脖子上。平时穿着男装,看不出来,深衣的衣领微敞,露出脖子来,立刻显出两边颜色泾渭分明。幸好那人皮面具极薄,贴在脸上,看不出痕迹。
李若芷略略蹙眉,“是了,你身上穿着衣服,晒不到,可惜了这张脸。”
她能自己找出一个理由,我很是欣慰,直觉不应再多聊,匆忙告辞,“我先去给二哥换药罢,他脸上的纱布,今天应该可以解下来了。劳烦姐姐一会儿带些蜂蜜过去。”
李若芷的手指一僵,勉强笑道,“好我稍后就来。”
我抱起牛牛下楼,余光瞥见李若芷低着头,手攥成拳,看来很是担心纱布解下来之后的景象。
李延年那张脸被划的血模糊,虽不致命,却让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姓公孙的家伙手段狠毒,就算李延年被救活,也要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知道我植的那两块皮,能不能有些作用?假如他的脸就此被毁,莫说去做乐师,就是以后出门,恐怕都要罩着面纱。
他们并不知道我给他动了手术,担心也是正常,今天就是揭开谜底的时候。
李季站在楼口,看见我,瞪大了眼,“小……小叫花?”
我不搭理他,拎着裙角,小心翼翼下楼。转过身子,径直去李延年的房间。
他在我身后道,“小叫花,没想到你穿上衣服还真是婀娜。单看你的头发和身段,会让人误以为是个美人,见了你的脸,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抽抽脸皮。
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什么叫做误会?
个腿老子不跟你这个没常识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