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熙向程旭请了假,在傅希媛的公寓避了两三天,等何培霖的紧迫逼人消停了些才又恢复正常上班。她没想到的是出了那晚的事,工作室依然接下了张成的案子,上上下下比以前更加忙碌,只不过同事们看待她的眼光都和往日不同,或猜疑或探究或不屑。
她后来才知道,原来有人看到了何培霖为她和张成大打出手的一幕,出乎意料的是随后张成居然还能如常签约。大家议论的都是她有个背景深的男朋友,又或者凭着姿色被有钱人相中这样的话题。
不过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出了社会多少懂得点到即止的分寸,又有程旭这个boss镇着,他当然不希望别人说三道四的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这样花边新闻同事间也只是敢私下议论。
尽管明面上相安无事,却仍然给梁熙芒刺在背的感觉。
嫉妒,是一种可怕的情绪。
午餐时,有人拿着报纸津津有味地八卦:“这个许梓茵是许老最疼爱的孙女,自己当珠宝设计师,未婚夫又是高干子弟人中龙凤,只随便给我们一样,都要向佛祖烧香还愿了。”
坐在边上的梁熙低下眉悄然看去,原来是许梓茵出席时装周的新闻,照片上,她穿着一袭缂丝改良式手工旗袍惊艳亮相,引得中外媒体大加追捧,更何况……身旁还有一位同样出色的男伴陪同。
她敛了眉,味同嚼蜡地吃着干巴巴的炒饭。
“你想得美啊,这世上哪有什么灰姑娘遇上王子的童话,即使有也不过是泡沫,随便戳一下就破了。”说话的人有意无意的瞟了梁熙一眼,“你说对不对啊?小熙?”
梁熙一愣,很快就自然地笑言:“是啊,谁不是在为三餐温饱奔波,哪里有空惦记那些所谓的豪门童话?”她四两拨千斤地把矛头拨开,没有表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个渝芳学历不高,拉业务的本事却很厉害,又是程旭妻子的死党,所以平日里很目中无人,大家平日都顾忌她几分。她见程旭对梁熙另眼相看,便把她当成自己的眼中钉,时不时地拿话头来讽刺她,也就是她故意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渲染夸大,暗指梁熙若不是凭美色拉业务,断不可能年纪轻轻的就得到程旭的倚重。
有个跟梁熙差不多时间进工作室当助理的女孩子忍不住问:“小熙,你和这个……”她指着报纸上何培霖的侧脸问,“这个何先生认识么?”
渝芳冷笑了一声,觉得她没必要多此一问,她都看到他们拉拉扯扯不成样子了。
梁熙面不改色,把余下的炒饭吃完后,坦然地说:“认识啊,他是我师兄,不过很久没见了,聚会那晚刚巧又碰到他,大家都喝了酒,还发生了些小误会。”她顿了顿,又轻快地说,“我们以前一个社团的,还帮很多女孩子递过情书给他的……不过,现在你要我帮忙可不成了,人家名草有主了。”
她的脾气耐性都极好,一场故意针对的逼问也成了弹棉花,不痛不痒的落不到点子上,大家也都无趣的岔开话题。
梁熙暗暗松了口气,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到桌面的报纸上,许梓茵亲昵地挽着何培霖笑对着媒体的镜头,一双耀眼如星的璧人。
她觉得自己这几日的躲避有些可笑,或许她和傅老师都有些高看了她在何培霖心中的位置,他这样一个什么都有的人,只是还不习惯失去,所以才会想抓着她不放,时间长了自然会厌倦这样的追逐。
有失必有得,上帝关了一道门,必会向你开一扇窗。
梁熙的设计风格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肯定,接洽的客户比刚进工作室时翻了番,程旭特意在例会上将她表扬了一番,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梁熙只记住曾经挂着父亲书房的两个字,勤勉。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了,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便能问心无愧。
这天傅希媛忽然找到了她。
她们约在星巴克见面,静雅的环境里飘着袅袅的咖啡香,工作里交际上一直绷紧的神经得到片刻的舒缓。
梁熙愣看着傅希媛推到自己跟前的黑底烫金名片,捧着咖啡杯静静地听她说完话,才犹豫说:“傅老师,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他看中的是你,估计看不上我的设计……”
也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梁熙才会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小熙!”傅希媛打断了她的话,皱着眉头说,“记得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节课说了什么吗?自信。如果连你都对自己的作品没信心,又有谁会用你的设计?”
傅希媛眯着眼睛,无意识地旋动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若有所思:“何况我是真的有些事要去处理,抽不出空来,但是这件事是早就答应了他的。景衍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关系还不错,他托了我的事我总得想法子办好了。这横竖是一个机会,难道你不想试一试?”
梁熙抿了抿唇,有些担心:“我是怕……做不好会抹了你的面子。”
鼎鼎大名的景先生的新房设计案,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接的。
傅希媛淡淡一笑:“我相信你可以的,只管放手去做。”
有了傅希媛提供的资料,梁熙又连续几天加班加点做足了功夫,这才敢拿着名片走进景氏总部大楼。
景衍一如外界所言,人很冷,长得清峻冷毅,表情淡漠的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傅希媛打来电话给他解释,他听完后脸色沉了沉,瞥了梁熙一眼:“事情我知道了,请回去转告你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