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剪瞳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片亮堂堂的光芒,心中有一刹那的悸动,展开在面前的,会是天堂吗?天堂的路,到底是怎么样的?是他们说的那样,一阶一阶的通往上帝的身边,然后看到的全是光明吗?
她起身想站起来,一动,腿部就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不由“啊”了一声,疼得叫出来,才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是很悲催的活着,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挂坏了,左腿疼得完全没办法移动。:好在其他地方没怎么受伤。
她悲催地环望了一圈四周,见自己面前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那片灌木丛的长法很奇怪,依附在峭壁一旁的那边,长得异常高大,离峭壁越远,就越低矮,大概跟采光和吸收养分有关,让那些灌木丛成为了一片朝外倾斜,依次变矮的巨大的缓坡。
而灌木丛里又全部都是各种藤蔓缠绕,一层一层的将各种树之间缠满了,正是初春天气,乍暖还寒的天气,灌木丛上常年积累的厚厚的枝叶和藤蔓一起,形成了密不透风像一张厚厚的毯子一样的东西,阻隔了大部分她跌落下来的阻力,再加上还好穿的是羽绒服,所以种种综合起来,救了她一命。
苏剪瞳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苦恼,一时之间哭笑不得。掏了一下自己的外套衣兜,一个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另外一个,她一下子摸到一个什么东西,正要拿出来看的时候,她听到一声和缓沉稳带着颤音的声音,“瞳瞳……”
苏剪瞳张眼一望,心一下子就跳得飞了出来,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扑进沈暮言的怀里,但是她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下子都动弹不得,只是直直地望着沈暮言,流下眼泪来。这才是天堂,一阶一阶的阶梯,通向的是他的方向,他是她的太阳,没有他,她会觉得自己完全枯萎了,再也不会开放了。
他身上带着光芒一样,氤氲在神圣的光辉里,那一刻苏剪瞳的眼泪掉得很多,心里却欢喜无限,只是生怕这是在梦境。
沈暮言缓步走过来,一条腿上缠着东西,显得十分不方便,走近她抱她进怀里,“瞳瞳,你醒了!”
苏剪瞳不去看他,就知道他俊朗眉眼上的焦虑和担心,那张已经深深印入脑海里的脸,那么深切,刀刻斧凿的一般。沈暮言抱着她说:“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一晚,我真的很怕你出什么事情。早晨我看阳光大好,想在四处转转,看看有无危险,没有想到你醒来了。”
苏剪瞳这时才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有他的毛衣做成的枕头,还有他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只是她醒来的时候太着急看周围的情况,反而没看身边。
苏剪瞳抓住他,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那一口那么深,合上贝齿,用尽了全力,沈暮言吃痛,忍不住呻、吟道:“瞳瞳……”
“是真的,你是真的!”苏剪瞳咬住他,感受着他薄薄衣衫下透出来的温暖气息,一边泣不成声。
“当然是真的。”沈暮言抬起她的下巴,将手指放入她两排贝齿之间。
苏剪瞳不舍得再咬了,一下子百感交集,抓住他的衣襟,哭道:“原来你没死,原来你没死。吓死我了,沈暮言,我真的好担心……”
沈暮言将她紧蹙的眉抚平,“傻瓜,眼睛都哭肿了。离开的时候真该叮嘱你一句,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再哭了,眼睛会受不住的。”
苏剪瞳抱住他的腰:“我偏要哭,谁让你扔下我一个人的?以后我再也不要离开你,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沈暮言听到她说这些话,心旌动摇,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摸住她的脑袋,“别动,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修长的五指在她脑袋上游弋,麦色的指节抚着她的脑袋,一点点的检查,小心翼翼检查完了一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昨晚我见你掉下来,将你放在原地,怕你内里有伤,不敢移动你,只敢检查了其他的地方。还好你没事,你若是有事,让我怎么办。”
沈暮言双目微红,有微微的湿润感。又反手抱紧苏剪瞳,苏剪瞳沉浸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两个人都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一心沉浸在这里面,无暇顾及其他。
好一阵苏剪瞳才反应过来,“你呢?你呢?你受伤了吗?”
“一点擦伤而已,已经包扎好了。不用担心。对了,你怎么到这里了,我不是让你赶紧往人多的地方跑,寻找机会呼救吗?”沈暮言嗔怪道,实在是想到她的安危,就十分揪心。
苏剪瞳立刻反应过来,要跳起来,牵扯到伤处疼得眼泪一下子又掉下来,沈暮言赶紧将她抱住在怀里,“慢点说。”
苏剪瞳道:“是方家,是方想的爷爷和爸爸,那些人是他们的人。也是他们害死了爷爷王孟……”
苏剪瞳还想多说一点,但是昨天她太过悲痛,方想又说得简略,她只听了个大概,想要说细节,脑子里却是一点都没有,急了,将方想的话复述了一遍,恨声道:“都怪我,都怪我,光顾着哭了,根本没有认真听到多少话,不然我就能知道全部的事情真相了。唉,我怎么能这么笨?”
沈暮言将她安抚住在自己身上坐下,圈住她的手一紧再紧,“不怪你,怎么能怪你。确实是方家,只要有这个线索,以后就好查了,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我真笨,我真笨,还一直和方家齐家的人做朋友,我就是个十足的笨蛋。我还曾经差点就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