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的便是一条肮脏没尊严的道路,潘福团忽的就心若死灰,绝望地喊道:“既是你们不要赎金,那便带了我的尸首回去吧!”
那声音尖锐而凄厉,赵新林一听这话,顿觉不好,回过头去便见一道身影,飞箭一般冲着那墙壁撞了过去。忙一个跃身飞奔而去,只勉强阻了一下,那孩子已经撞在了墙壁上,登时鲜血四溅,赵新林抱着那孩子陡然委顿的身体,慌张地往屋子里走去。
追来的那几个大汉也惊得不行,这孩子可是被贵人瞧中了的,若是丢了性命,可要如何交差。又看那孩子满头鲜血,一人拿手肘捅了捅先前一直说话的那男人:“这可怎的是好,你瞧那孩子一头的血,那口子不会小了,若是留了疤,客人哪里还会喜欢?”
那男人哪会想不到这个,本就心烦,听得这话更是心焦,瞪了后头说话的那男子,喝道:“就你话多。”顿了顿,吩咐道:“你赶紧回去一趟,把这里的事儿说给东家听,看他怎么说。”
这边儿,赵新林把潘福团抱进了自家的屋子里,拿了白纱布,白酒,给潘福团包扎伤口。瞧着那额上的口子,便知这孩子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活了,不由得叹着气,眼底便现出了怜悯之意来。
潘福团那声尖叫潘小桃坐在屋子里听得十分清楚,心头一颤,肚子里的宝宝忽的便踢了她一下。她忙轻抚着肚皮,低声安慰着。却也不知为何,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只觉得心酸难过。后头又听有人惊呼,心下不安,便打发了崔长生出去看看情况。
崔长生见得赵新林的屋门前挤着几个大汉,便立在窗格那里冲着里头张望,一眼便看见了床上满头是血的潘福团,不由得大惊:“天哪,可是死了吗?”
赵新林正收拾着伤口,头也未抬,只道:“没死,不过伤口挺长的,只怕要留疤。”
这话听得门口守着的那男人心里又是一揪。崔长生得了话,忙转过身往屋子里头走去,把这事儿告诉给了潘小桃听。
因着方才流了泪,潘小桃的两只眼红红的,听了崔长生的话,抚着肚皮,坐在床沿上沉默良久,而后重重叹了口气,脱了鞋子,背对着崔长生躺了下来。
崔长生也不敢说话,见潘小桃躺在床上也不曾盖被,便走上前把被子给潘小桃盖好,又搬了个木墩坐在床前,半晌,说了一句:“桃妹妹你睡,我守着你。”
潘小桃本就不曾睡着,听了这话,顿觉鼻头一酸,大滴大滴的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赵新林把潘福团头上的伤口处理好,扭过头,便看见那大汉杵在门口,黑着脸,满是凝重。叹了口气,起身将纱布,白酒放在案几上,道:“这孩子头上的疤不小,短时间内定是好不了的,便是后头好了,也是要留疤的。”
“再者说,这孩子撞得可是不轻,想必心里头是存了死志的。你们不肯放人,若是他后头想不开,一命归西,你们岂不是人财两失?”说着又重新坐回床沿,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开个价,我把他赎出来。”
那大汉沉默不语,须臾,才道:“我这里也做不了主,且先等着,瞧我们东家怎么说。”
又等了许久,先前被派遣回去的那小子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立在门口冲那大汉招手。
大汉走了出去,那小子道:“东家说了,那贵人又瞧上清风了,又说,这小子既是破了相,又有人赎,便依了就是。”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又伸出三个指头,挤眉弄眼儿道:“这个数。”
大汉点点头,转过身回了屋子,同赵新林道:“得了,既是他破了相,留着也无用,依了你便是。”说着伸出手掌,比了比,道:“三百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