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话,你最好祈祷你的陆督主会来救你。”
纪川听不明白。
他已经松了手,笑吟吟的看端木微之,“我故意放了跟他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估摸着现在已经回到东厂了吧。”瞧着殿外的夜色,若有所思道:“不晓得陆长恭如今是什么表情。”
端木微之哼的冷笑,“他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笑里藏刀的阴险。”又忍不住问:“你确定陆长恭会来救他吗?”
“应该吧……”舒曼殊看纪川,勾了唇角,“你说呢?你的陆督主会不会来救你?”
纪川闷声不吭。
他笑了,“你连这个把握都没有,为什么会那么执意的跟着他呢?就因为他对你好?”
纪川依旧不答话,舒曼殊伸手擦了擦她唇角的血渍,蹲下身子看她,极轻声的压在耳侧问:“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走,如果你点头,我立刻带你离开。”
纪川看坐在正坐上,也正望着她的端木微之,小声笑道:“如果不是应为这里是皇宫,在挨第二耳光时我就动手了。”
舒曼殊唇角笑涡一顿,看她被捆绑在背后的手中不知何时捏了一块碎瓷,而束缚她的绳索已经松动被割断。
她笑的狡诈,牙齿森白,只是一顿,舒曼殊便起身笑了,他当真是小瞧了这个小少年。
“舒曼殊。”端木微之不耐烦的蹙眉,“你到底派没派人去东厂外监视着?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回音?”
舒曼殊整了整衣襟道:“圣上要有耐心,鱼饵刚刚抛下而已。”
东厂之外,极静的夜,之内却是灯火通明。
议事厅里掌着灯,陆长恭坐在灯下,撑额闭目,似乎想着什么。
四处的静,让人心慌,青娘已经下去,大堂中之后沈环溪和浑身是血的顾小楼。
“督主!”顾小楼挣开扶着他的沈环溪疾步到陆长恭跟前,站立都不稳,“再晚怕是就来不及了!纪川被抓进宫,随时都会……”
“小楼!”沈环溪抢前一步,扶住他,止了他的话,“督主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先下去。”
“有什么安排?!”顾小楼一把甩开他,脚步不稳,跌跪在地上,胸口止不住的溢血,紧按着胸口愤然道:“督主难道是要等纪川被砍了脑袋之后再去领她的尸体吗!”
“小楼!”沈环溪喝止,急忙看陆长恭的面色。
烟罗纱灯之下,陆长恭极缓的睁眼,看定顾小楼,开口声音微哑,“趁着我觉得杀了你可惜之前,回到你该在的地方。”
“快谢过督主。”沈环溪扶他起来,几乎想一瞬将他扯出议事厅。
他却踉踉跄跄的站稳,单膝跪地,行了一礼,再抬头面色虽静,眼目却充红,他道:“督主有督主的思虑,你要保全整个东厂我明白,但我顾小楼没有。”摇摇晃晃的起身,转身便走。
“你要去哪里?”沈环溪上前拦住。
他伸手拿过撂在地上的佩剑,道:“去我该去的地方。”拨开沈环溪便要往外走。
陆长恭忽然开口,“你以为你救得了她?”
“救不了就死在一起。”顾小楼回头看陆长恭,“我顾小楼别的没有,但义气还是有的。”
“义气?”陆长恭反笑,撑着额头闭眼道:“杀了他,环溪。”
沈环溪一惊,忙道:“督主你……”
“小楼,如果你用你一死换纪川一命,你换不换?”陆长恭睁眼,在指缝间看他。
“换!”他毫不思索道。
“那便死在我眼前。”陆长恭一瞬不眨的看他,“即刻。”
他一愣,脸色青白,看着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