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伏在车前喘息,我掏出解药给她服下道:“柳叶,对不住,叫你受苦了。”柳叶擦干嘴角的血迹,虚软地坐起身艰难朝我一笑:“不妨事,我结实得很,只要能逃出去,这点算什么。”
我问她还能不能驾车,柳叶拍拍胸脯道:“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赶车,没事。”拉起吆喝一声,往山下去。大娘的院子很快瞧不见了。
柳叶回头瞧我一眼,憨厚地笑:“三娘,那日可吓死我了,你生得比男人还好,为什么还要遮住脸?”
我摸摸脸笑:“安全第一。”
柳叶疑惑地看看我,想了想恍然点头。
我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被扔没了,马车里头倒添了不少美酒珍果点心,我拉开暗格,幸好,里头放的伤药还在,想是他们也认得是上好的伤药,不舍得扔掉。我忽地想起不妙,掀帘子对柳叶道:“快,我们跑快些,她们若是找到见月草解了毒,很快就会追上来!”
柳叶惊恐地回望一眼,拼命打马。
秦小公子支着脑袋懒洋洋打个哈欠:“不用怕,见月草不是解药,只能救命,但也要躺个六七天才能动弹,毒入脏腑,他们炼的邪门功夫是必定废了的。”
我打个冷颤看他,若哪一日被秦小公子知道是我害他武功全失,不晓得会拿什么毒喂我。
秦小公子蹙着眉头瞥我:“你身上臭气烘烘,还不找件衣服换了?”
我老脸一红放下车帘。在地牢里那多日,在地上围来围去,早是已经污了。我在外面与柳叶说话的当儿,秦江月已找了身干净衣裳换上。我扒了半日,只找出几件华丽的丝绸衣物,想是大娘的,好在颜色素净,看着还顺眼。
秦江月半眯着眼,见我忽然瞪着眼瞧他,一怔,忽地想起什么,恼怒道:“不用换了,你到车厢外头坐着去。”
我照例扯过被子盖住他。秦小公子发了脾气,咬牙切齿地道:“乔弄萧!”
我换好衣服,侧身躺下,他还是满脸怒气,翻个身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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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终是逃亡,我们心惊胆战狂奔了两个镇子,既不敢朝凌云山的方向,亦不敢去东圣国的官道。选了中间路线奔去靖州。
路过汴梁,打听到有姚家的镖局,便叫秦江月给我弄了个乞丐妆混进城中去,果然听说姚家已经在江湖上到处寻找姚子玉。
我与姚子玉相交一场,不能见死不救,但是经验告诉我,与江湖人纠缠绝对没好事,前头已经惹得被人到处追杀,与姚家还是不见为妙。我在城中破庙里寻了个机灵的小乞丐,与她一两银子,让她拿着姚子玉给的信物上门去交给主事的,只说有人托她捎口信,说姚家少主被阳原宫的人捉了去,速去救人。
小乞丐滴溜溜眼睛一转,伸出手心:“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若是骗人,少不得我要挨板子。姚家可是大户,我一个挨饿的乞丐,得罪不起,一两不够,再加二两。”
我吸口冷风,这世道人心不古,连乞丐都会敲诈,咬牙拍她脑袋:“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可是救人的善举,你消息传到了镖局,那赏银怕就不是一两二两的了!”
小乞丐的眼珠子又开转,我啪地拿走那一两碎银:“你不想赚,自有别人赚!”
“别别。”小乞丐一把夺走银子揣进怀里去,我眼瞧着她进了镖局的门,扯掉面皮,话已传到,拍屁股走人。
柳叶我们三人马不停蹄赶到靖州,才心安了些,便停下稍做安顿。靖州地处内陆,无甚可圈可点之处,倒是地方特产的果点颇是有名,城中有座“廉侯”祠,内有历朝帝王的题词。那廉侯听说是几百年前的一个清正廉明爱民如子不畏权贵的刺史,在靖州时名扬天下,依我看,大概就相当于前世的包拯。死后受民间香火,朝廷也跟着封侯。周边各城很有些文人骚客不时来拜会,顺便吃吃点心,评议时政。
此城民风淳朴悠然,没什么奸商,文化气息浓郁。原打算住几日便绕道去凌云山,但见柳叶整日愁眉苦脸,好似她兄弟快到了接客的日子。想了想,便去租了个两进的小宅院暂且住下,调理秦江月的伤势。
安顿好行李,我取出五千两银票叫柳叶拿去赎她弟弟,柳叶呆楞半响,忽地抹泪,跪地磕头不止。我连拉带扯都无法,柳叶不肯起来,哭道:“三娘之恩,柳叶无以为报,愿从此追随三娘左右。”
我唬了一跳,劝解她道:“现下我到处被人追杀,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跟着我岂不是受连累。”
柳叶抹把泪道:“柳叶不怕,三娘有本事。”
我老脸发红,禁不住有些许得意。来到这世界上,总算有人对我另眼相看。
秦江月坐在廊下闲闲看我一眼,插言道:“柳叶,她给你便拿着,赎了你家弟弟自在度日岂不是好?跟着她三天两头逃难,还不若投江去的好。”
我气结,瞪他。秦江月眯着眸子挑衅地回瞪。
柳叶葫芦一笑,憨厚道:“柳叶虽笨拙,也知恩图报。三娘不是坏人,俺跟着安心。再一个,”柳叶揉揉眼睛,苦涩道:“夫郎你有所不知,我弟弟进了那种地方,便是赎出来,也不能在繁阳城呆了。我是个粗人,没钱也没什么本事,只怕养不活我兄弟,过不时日难保他平安。三娘是做大事的人,我愿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