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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明君白了脸,惊惶地抓住我:“不会的,不会的!诚儿怎么说也和水家有血缘,是娘的孙女,娘不会这么狠心的,大姐和二姐看在我的面上,也不会对诚儿怎样的!”
我苦笑:“傻瓜,你自小通读史书,难道都忘了吗?这历朝历代,哪一代江山更替的时候会留下前国君做心腹之患?你,莫要骗自己了……”
水明君怔住,绝望地攥住自己的衣襟,茫然仰头盯住房梁,喃喃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让诚儿死,不能……”
我心下一酸,安慰地拥住他:“不要怕,我不会让诚儿死的。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我会带你和诚儿离开青月国,以后,我们去东圣国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会好好照顾你和诚儿,再也不管水家,不管权利,安安稳稳地度日。”
水明君疲倦地合上眼,紧紧搂住我:“你答应了的,你日后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住你和诚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水明君看着我,终是展了眉头,手指勾勒我的眉眼,忽然道:“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以前你只晓得叮嘱我看紧皇帝……”
我一笑:“人总是会变的。”
他疑惑地揉弱额角,似乎在想什么,心神不宁,但瞧见我在看他,便换了副神情,啧啧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九皇子封江月?”
我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水明君斜我一眼,叹气:“我与你一同长大,你心里想的事,我多少会瞧出一些。别以为我在深宫里什么都不知道,你若真的喜欢九皇子,那明公子呢?封江月不是个安分的夫郎,我瞧得出他喜欢你,可是他犹豫不定,心地难以琢磨,你若想抓住他,就莫管他如何,下狠心强要了他,他只要成了你的人,早晚跑不掉的。”
我抿了抿唇,酸涩都涌上来,只朝他淡笑:“我自有分寸。”
他仰头看了看我,忽然心神不定地道:“你要小心封夙赢,他,他……”
“他怎么了?”我很是奇怪,为什么封夙赢会知道我和水明君有了孩子,水明君慌乱地道:
“没,没什么,只是他心计深沉毒辣,恐怕不是好相与之辈,你,你莫以为他似我这般好哄骗。”
我瞧着他,追问为什么封夙赢会知道我和他的事,到底封夙赢知道多少,难道连诚儿不是皇帝亲生女儿的事也知道吗?
水明君面无人色地瞪着我,惊恐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他……你不要靠近他,不要相信他……他早就疯了,你,你要防着他……”
其余的,水明君再不肯多说,我不知他和封夙赢到底有怎样的过节,也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封夙赢,水明君会那么惊骇和慌张。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倌儿楼,歌台暖响,春光融融;朝歌夜弦,辇来不绝。我望着楼前的车辇,赞叹一声,如此兴盛宏大的产业,竟然是我的。
递上名贴,门上的小厮却是认得我的,恭谨客气地引我进去,七拐八弯到了后院,只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桥卧波,建的很是气派,啧啧,简直跟处行宫似的。听说非是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入不得此院,出不起价,进不得门。结果,京城里的纨绔女子们还是趋之若骛。
也因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消息网,按照素问的说法,朝中某个大臣家里丢失了一只什么颜色的鸡,倚春楼都知道。
当然,也有些人是例外,比如老丞相孟大人,治下甚严;那位病秧子三皇女,深居简出,以前当她是卧床不起,但如今,府中防范甚严;还有神秘的八皇女,这位装疯的八皇女身居冷宫,长年无人问津,突然一朝清醒,已经新建了府邸搬出去,据说偶尔也来倚春楼逛逛,只点头牌清倌陪陪酒,却不曾见有什么八卦新闻。
笙儿穿着杏色大衫,卧在塌上养神,瞧见我进来,懒洋洋勾勾手指,引路的小厮立刻退下,顺便拉上门。
我募地发现,笙儿身后的屏风画很是适合笙儿的衣服,淡淡的笔触,勾勒出一个穿短衣的女子,捧着一束桃花,半是慌张半是心神不定的样子,我一眼认出,那正是我自己。
笙儿起身,忽地凑过来,挑着眉眼妖娆地笑,捧起我的脸,倏地在我唇上浅浅一啄,放开。我愣住,红了脸,不知道推还是不推,他再次捧住我,在唇角舔了舔:“还是那时失了忆后的小山贼更可爱些,你看见我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我吃了你似的。随便一束桃花就想敷衍我……”
我窘迫地倒退一步:“笙儿,谢谢你,一直帮我。”
笙儿一怔,脸上的流光都敛去,有些羞涩地瞥我一眼侧过脸,眉目如画,青丝如墨,玉冠晶莹,fēng_liú不尽:“你就是胡闹,连青月国的凤后也要染指,在山寨你先是喜欢秦江月,跟着是言若黎,现在又添了个十皇子。早先我便知道,你身边围满了男人,以后你坐了天下,后宫更会有无数的美人。我也不是善妒之人,早晚是你的人,你,只要心里记着我的好就是了。”
我怔住,继而哑然失笑,嘴角抽搐。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有一堆的后宫了,
曾几何时,后宫这个词是我前世时一群狼女们幻想的最高境界,这帮彪悍的死党们一面高呼女主天下,一面高呼收尽美男充做后宫。如今,这些都成了现实,我,乔弄萧,可以去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