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依言跳下,陈朝阳又说:“伸手。”
此时的陈朝阳正骑在墙头上,嘴角一抹略显狡黠的笑容,虽然平时他不苟言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y-in沉,但因为他双眼十分有神,因此不管什么时候看见他,林远都觉得陈朝阳是爽朗并且健康的。
陈朝阳被工程管理系无数不多的女生亲切的称之为校草,他确实也有这样的条件,五官俊逸,身姿挺拔,林远将手递给他的时候,心里微微的惋惜,想着他若是能早一点发现自己喜欢陈朝阳,又或者在陈朝阳还喜欢他时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他,那他现在说不定就已经和陈朝阳在一起了。
只是他太过了解自己,太多的挫折和人情间的冷暖让他逐渐变得敏感并且自私,和陈朝阳在一起又能怎样?若有一天他能遇见一个比陈朝阳更加优秀的人,那他肯定自己会很快甩了陈朝阳。
即便他深爱着陈朝阳,或者陈朝阳也深爱着他。
不想再挨饿,也不想再忍受别人的嘲笑,所以他和陈朝阳,断在这里也刚好。
陈朝阳一向聪明不外露,说不定他也是察觉到这一点,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自己刻意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想到这里,林远很快将自己的双手递到陈朝阳的手中,手心干燥温暖,林远心里也是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
“喂!你们在做什么?!学校明文规定你们不许爬墙的!”
校保气急败坏的声音便随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远看不见他,但他听见墙头的陈朝阳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都这么晚了!”
快凌晨一点,这些保安也算尽责。
接下来两个人的动作略显慌乱,陈朝阳快速拉着林远攀上墙头,而后两人又在保安带着点乡音的普通话声中跳下。
脚底从正中逐渐泛开的微麻,陈朝阳与林远在路灯下对视一眼,最终又都不由自主的笑出声。
声音中带一点酣畅淋漓的意味,似乎是到了这一刻,陈朝阳才终于对从前的事释怀。
寝室里的一群人此时正在吃宵夜,这一天被他们计划的很周密,吃喝玩乐,再去通宵营业的钱柜唱歌直至天明,而后吃过早饭,提上行李各奔前程。
听他们的声音好像已经差不多清醒,只是等到陈朝阳和林远打的赶去那家大排档,才发现那里围了很多人。
一群人穿着球衣和便服,另一群人是陈朝阳的那群同学,两边似乎是发生了争执,陈朝阳站在那里,只觉得那群人说话的语气异常的嚣张。
他站在人群外围,正想着怎么小事化了,就看见其中一个人举高了手中的啤酒瓶。
想着明天他们这群人就要去实习,这件事被学校知道也会很麻烦,陈朝阳就有些着急的推了那人一把。
手中的酒瓶是没有落在他同学的脑门上,但那人因为陈朝阳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就趴在了地上。
“我艹!谁他妈推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听见这把异常耳熟的声音,再等到那人抬头时,陈朝阳就不由的愣在原地。
那人是他以为很久以后才会见到的张之灿,依旧半长柔顺的头发,一张五官j-i,ng致的脸,不笑或者生气的时候,他的眼中浓重的戾气。
陈朝阳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张之灿已经站起来狠狠朝他挥了一拳。
鼻尖那里热辣辣的感觉,陈朝阳刚低头,他身后那群同学立刻打了j-i血般激动。
“哎!我说可以了没听见啊?!”
陈朝阳此时称得上狼狈,刚展开双手拦住他的那群同学,他的鼻血就落在了自己的t恤上,几次阻拦未果,陈朝阳怒了,很快沉声吼了一句。
惹陈朝阳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就在几个同学纷纷安静下来,对面那群人也被他震住时,陈朝阳忙捂着鼻子对站在他面前的张之灿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刚刚不小心推了你一下。”
张之灿一脸怒气,说:“你这叫小心?没看见我手都出血了?!”
举高的那只手确实在流血,想来是他刚才摔在地上,啤酒瓶碎了玻璃扎进他手中所致。
“朝阳……”
听见林远小声的叫了自己一声,陈朝阳回头,接过林远手中的卫生纸小声道谢以后才转身说:“要不我陪你上医院?”
“这是上医院就能解决的事?!”
看着张之灿飞扬跋扈的模样,陈朝阳冷笑,说:“要不然呢?双方打得头破血流,然后再被人逐个背去医院躺上半个月?”
从前的陈朝阳对待张之灿就是这样一种态度,虽然一开始张之灿对他咬牙切齿,但后来认识的时间长了,不管陈朝阳说什么,他都不过笑笑了事,可惜现在的张之灿并不认识陈朝阳,更别提迁就,听见陈朝阳这般冷嘲热讽的说了一句,张之灿立刻嘿一声,一副马上就要冲过来打人的模样。
“好了啊,之灿,今天是你自己心情不好,不要随便迁怒在别人身上。”
张之灿身后那个穿着簇新橘黄球衣的年轻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手脚并用的将张之灿拉住。
看着张之灿剧烈挣扎的模样,陈朝阳不由得皱眉,前世认识他的时候,他过生日的前后那几天心情都很不好。
想到他出身豪门,豪门里面又有很多不足以向外人道的秘密,因此陈朝阳也没有过问,只是每到这种时候,张之灿都会变得很黏人,一想到那几天他半夜打电话时语气中那种明显的撒娇意味,陈朝阳的表情也不由得变得有些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