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望是个粗人,一腔愤怒不知怎么宣泄,和主公议事也不好爆粗,他咬牙切齿一阵,“呸”了一声:“晏庆这个歹毒狡诈的老匹夫,某一天总要活剐了他!!”
“此事,必是晏庆所为不假。”
霍珩缓缓开口,食指扣了扣长案,他摇头道:“只是这计策,却不似他平日之风。”
要知道晏庆此人,一向大开大合,能威逼绝不利诱,能利诱绝不游说。譬如他当年会直接上门要挟晏珣,让晏蓉进洛阳;又譬如他会直接使人接触彭澈,以借兵为诱饵令其服从。
这么诡异,这么细腻的计策,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陆礼沉吟:“莫不是,西河新投了一位谋士?”
“并无。”
霍珩非常肯定,他眼线埋藏得深,这么大一个活人,哪怕晏庆秘而不宣,他也能发现端倪的。
“陆先生,你明日先安排人去太原,将此事相告,另外失踪猎户之事也需处置妥当。”
搜查医馆的人已经出发了,不出所料应是人物楼空。只是沿途山脚村庄的情况仍需彻底核实,且这事也得广而告之,提高官吏及百姓的警惕性。
陆礼拱手:“诺。”
此事只能先这么处理了,晏庆在西河,就算明知他干的,也只能留着以后算总账。陆礼又说:“此事交给在下即可,主公且安心回邺城,吉日将近,主公大婚为要。”
霍珩自然知道成婚要紧,只是晏庆屡次挑衅他,来而不往非礼也,虽战机未到,但也不妨碍他先回敬一把。
他眼睛眯了眯。
等诸人散了各自忙碌,霍珩留下霍望,让他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一通。
“去吧,不必留手。”
晏庆膝下子嗣不丰,仅早年有两姬妾各诞下一子,如今都长成能争权夺利的年纪了。此二子势成水火,恰好霍珩这边有一个细作,和其中一子套上关系。
霍珩本来想留着这钉子以后用的,但现在他不介意提前。
打蛇要打七寸,有一腔雄心壮志的人,想必极看重承继衣钵的儿子吧?要是两位公子或者其中一个发生什么意外,想必晏庆会极痛心,气急败坏的?
霍珩挑唇一笑,目光冷冷。
霍望领命而去。
既诸事已安排停当,霍珩沉思片刻,站起,往后院而去。
晏蓉安置在后宅正院,她梳洗整理妥当了,只是还没睡下,她知道霍珩处理完事务后,肯定会往这边来一趟。
“怎么还没睡?”
连日颠簸在路上,她肯定累的,霍珩看一眼申媪等人,面带关切:“你不累么?还不歇下。”
“你也勿要看阿媪她们,是我要等你的,我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