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男生拿走了剩下的半瓶可乐,终于也把板凳往前一推,离开了教室。
易平末低下头,把额头顶在桌角上,眼眶已经发红了。内心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不能哭,不能哭。
“末儿,走了。”易三儿站在教室门口,冲里面喊了一声。
易平末哼唧了一句你先走之类的,半晌没有动静。
易三儿插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往教室的拐角走去。
易平末背对着他,被这一个一个沉重的脚步简直要吓出神经病,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倒霉蛋,死神显然已经盯上她了。
“你先走啊!”易平末吼了出来,易三儿感觉到这声音里不只有生气、愤怒,还有----无奈。易三儿继续朝着易平末的位置走去,他静静地观察着。易平末弯着腰像是哪里不舒服,但是手却并没有握拳,平常她哪里有个不舒服一定是一叫唤二皱眉三握拳的三部曲,可今天哪里怪怪的。
“哥,你先走,我求你了。”易平末像是求饶一般哽咽着。
易三儿没有说话,他站在旁边审视着,突然他看见地上的背带上,有一块颜色偏深,而且这一块还在持续扩大。椅子腿上的红色液体还在静静地往下淌。
易三儿脱下外套,站在易平末背后伸出双手,把衣服的两个袖子系在了易平末的腰上。“去厕所。”
易平末愣了一下,眼里的眼泪就要奔涌而出了,被易三儿一把拉起来,“快去。”易平末蹲在地里取出卫生巾赶紧跑了出去。
易三儿蹲在地上,拿出口袋里的卫生纸面无表情地擦着。听人说龙凤胎的心智发育什么都是一样的,但是似乎从冥冥中医生先抱出的那一刻开始,易三儿的心智就更加成熟。父母在他们还小时就出去打工赚钱,于是易三儿被迫地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用他那瘦弱无力的肩膀。
易平末从小就被他带大,如今……也长成大姑娘,知道避嫌了。易三儿心里想,突然就感觉不是滋味来。
天要下雨,妹要长大,此事不由人啊。
易平末用纸擦干净后,出去找了拖把把地拖干净。易平末站在楼梯口紧张地往外望,双手背在背后交叉着。
易三儿用两个指头的一角拎了出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拍了一下易平末的肩膀,“走吧。”
背后传来微小的抽噎声,易三儿想要转过头看看,却被易平末用手把他头扳了回去。“别看。”
“……别哭了,多大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