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行看着他久久地不动,忽然大笑起来,说道:“以你的武功,如今就算不与吴家解除婚约,他们又能怎样?”
杨起微怔,笑道:“他们自然不能耐我怎样,只是婚姻大事全凭高堂做主,我要娶筠儿,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地娶!她要嫁我,也自然是要名正言顺地嫁。免得旁人插嘴说我抢了吴家的媳妇,留下男盗女娼的不实之名。”
沈天行听罢,微微点头,忽然朝他伸了伸手,笑道:“好,我答应你,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别让人听见……”
杨起走近,倾过耳朵,正欲听他说什么,忽觉脸上一热,无数唾沫星子已经飞溅脸上,被沈天行狠狠啐了一口。
“下贱的狗杂种!凭你也配娶我沈天行的女儿!贱人永远都是贱命,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把筠儿嫁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奸夫淫/妇生的狗杂种!”
“她若是跟你两情相悦,怎会不同意嫁你,根本就是她不想嫁你,不想嫁个穷叫花,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女儿啊,果然是爹的亲闺女,一点都没让爹丢脸!”沈天行狂笑着大骂,唾沫横飞。
“混账!”杨起大怒,揪起牢门旁的鞭子,蘸了辣椒水,就从栅栏缝朝里抽去,直打得沈天行在牢里抱头鼠窜,兀自哈哈大笑不止。
不一会儿,沈天行的衣服就被打得稀烂,血渗得到处都是。杨起打累了,收回了鞭子,骂道:“你以为这样便能了事吗”
沈天行嘿嘿笑道:“你抢啊,你自然能抢过来。”他捂着身上裂开的皮肉,挨近前来,突然低下声音,小声道,“可是我告诉你,筠儿与吴家结亲的事情我在一个月前就已报知朝廷,皇上早就下了批文,你敢抢,就是藐视君上,就是欺君大罪!”
说完,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杨起听了怒极,猛地一鞭抽出,直打在沈天行脸上,顿时一道血红的肉棱出现,自脑门经由鼻子直至下颌,直将沈天行一张脸生生分为了两块。
沈天行还在牢里鬼哭狼嚎着,杨起已经抬脚走了出去。牢门大开,阳光倾泻而下,洒到他的脸上,却久久散不尽藏在心底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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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筠出嫁的这一日是春分节气。
一如她遇到杨起的那天,天上也下着淅沥小雨。
阴雨连绵的天气,总让人心情郁郁,高兴不起来。就是锣喧鼓闹,唢呐震天,人群夹道围观的热闹场面,也难消沈筠心头之忧。
花轿缓缓地前进,轿夫们踩着落满雨水的路面,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到。沈筠一个人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禁不住泪落于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