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谷到教室的时候,同学差不多都到齐了。一年来总是第一个踏进教室的方谷头一次来得这么晚,但是却无人在意,方谷不得不感叹自己的人缘啊。
要是以往方谷一定要默默纠结老半天,但今天明显不一样。方谷握了握出汗的手心,面上镇定无比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背包,拿书,摆笔,有序地做自己的事,好似完全不在意身边和后座聊得热火朝天,又是拍腿又是大笑的冯柔。
不得不说,这样的情况方谷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她昨晚一时抽风发了过去,完全不计后果,但冷静下来,也不免心中揣揣,有些悔意。那个年份,这方面的信息少得可怜,方谷年纪小,接触的人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单纯像张白纸,这个小镇穷乡僻壤的,消息不通,若不是有意上网查,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两个女的,方谷再怎么蠢,也知道哪里不对了。就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好了。方谷悬着的心放下了,就又投入到书本里去了。
不得不说一句,这时候方谷想问题真是太简单了。她自己自我糊弄过去,就觉得别人和她一样的想法,于是单方面给事件打下句号。
上课下课,半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冯柔一般不和她说话,旁边吵得厉害了,她就趴在桌子上装睡,作一切都是浮云状,倒也相安无事。只是不知怎的,总有几次觉得被注视的异样感,等抬头,又什么都没发现,方谷就当自己做了亏心事,压了下去。
几分心不在焉地听课,眼看最后一节课就要熬过去了,方谷看完后面的钟回头就觉得自己胳膊被碰了一下,然后一张纸条就过来了。上面写着:你昨晚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就是□□上那个。
字迹锋利潦草,犹如其人。方谷下意识看过去,那人支着下巴,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方谷什么都没看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气。
她想了很多话,譬如故作平常的“开玩笑”,譬如误导“觉得你人不错,还蛮喜欢”,还有一大堆能够将其引向正常的话,但最后,她写上去的却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边侧头暼了一眼,眉头都不动,没有再回答。
方谷觉得自己真是越发,有病了。如果说先前她还在想着要如何和这人正常地和平共处,那么这一刻,她想的就只是要如何将人追到手了。
冯柔初一的时候就遇见了初恋,也就是去年辍学的猴子,分手后在半个学期内闪电般又交了两三个,然后保持单身直到现在。
前桌江江告诉她,谣传是猴子甩了冯柔,原因是冯柔太霸道。
方谷撇撇嘴,不置可否。反正在她看来,初一就交男女朋友什么的,□□裸的早恋有木有?多大点孩子真是。
但是这对方谷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到现在,十五岁了,别说是恋爱了,连个绯闻都没传过,这样的她,要如何接近冯柔,简直是着手点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