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熙的神情有些失望,白瑾墨抚了抚她的背,对掌柜的道,“也好,不过还请您准备些饭菜送到我们屋里。”“好嘞!我这就吩咐厨房给你们炒几个好菜!”老板说完真的起身去了厨房,白瑾墨则牵着梓熙上楼,“夫君,方才他说那古树大约是在两百年前落到这里的,魔族一日人间三月,按时间算,和父王母后遇害的日子差不多。”白瑾墨在老板提到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恩,无妨,是与不是,明日就能知晓了。”梓熙点头,心中默默祈祷着。
“年轻人,那日我并非针对魔王轩辕,而是在讥讽自己。”沐渎坐在牢里,那男人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他烦躁地丢开手中的石子,没有答话。“你又是因何被困在这的?”那男人又问道,沐渎起身,走到牢门口,“为救一人,一个我讨厌的人。”他的声音不大,似乎没打算让里面的人听见。“哦,我被关在这里太久了,最近天族里可是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我只知我进来时绫织死了。”沐渎冷漠的答道,里面的人良久没有说话。
正当沐渎以为他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打算回去坐着时,男人突然问道,“是被一个叫白瑾墨杀得吗”沐渎透过门上的铁栏杆向牢房深处望去,他隐约觉得里面关着的绝非寻常人物。男人轻叹了一声,缓缓道,“我猜的。”“你还猜出什么了?”沐渎等着他的回答,“你是魔族人,你救的人正是白瑾墨。”沐渎向后踉跄了一步。
他的大脑飞速思考着,自己被关在天牢后,外面从未往里押过什么人,里面那个人定是之前就被关在这的,那他便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因为救白瑾墨才被抓在这里,可是若真如他所说是他的猜测,那他的心思真是太深了。“你究竟是何人?”他警惕的问道。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对他郑重的道了谢,“虽然你救白瑾墨不是为了得到感激,但我还是要多谢你救了他。”
“你……你与白瑾墨是何关系?”沐渎语调有些不稳。
“我被关在这里已经二十几年了,你说我与他会有什么关系?”男人反问道。
“二十几年是白术把你关在这的?”沐渎不敢相信,一个人竟然可以在这里被困二十几年依旧心思澄明,他仅仅是被关了两个月就已经心浮气躁。
“是也不是,的确是白术把我关在这里,但他却不是白术。”男人说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话,沐渎听后收回了刚才的想法,心想,看来他的确是因为被关太久有些神志不清了。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不等沐渎探头查看,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床上,半分也动不得,他的嘴巴和眼睛都被死死封住,远远看去,就像平躺在床上睡着了一样。沐渎拼命催动这自身灵力与这法术对抗,却无济于事,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却无法睁开眼查看,也无法开口询问,更无法起身应对,只能躺在床上干等着。
那脚步声似乎停在了沐渎的牢门外,良久,沐渎都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那脚步声就渐渐远离他向牢房深处走去。不一会,里面便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沐渎能听出一个是白术,另一个则是那个被关押了二十几年神秘男人。
“好久不见啊!”白术的声音里满是愉悦。
“你又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那个男人厉声质问道。
“丧心病狂,你说的这个词真适合我,要不怎么说我是最了解你的,而你也是最了解我的呢?”白术不但没生气,声音里的愉悦反而多了几分。“对了,我最近见到了白瑾墨,这小子可给我捅了个大麻烦。他骗婚狐族也就算了,还杀了人家狐族的女儿,着实让我头疼了一阵啊!”
“所以呢?”沐渎从男人的声音里可以感受到他在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
“所以为了维护我的好儿子,我就替他屠了狐族,全部,一个不留。”白术一字一顿的说道,“怎么”
“你……白瑾墨何辜竟要被你灭族!”男人吼道。
“担心别人前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说不定哪天我对你没了兴趣就了结了你,给你个机会让你问问自己何辜?”白术的语气里满是威胁。躺在床上的沐渎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从前觉得白术暴虐嗜血,但至少还算得上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但今日听了他二人的对话,他明白了白术不仅冷血,还卑鄙,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人。
二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这次脚步声没有停留在沐渎门前,而是停在了他对面。
“瑶华。”白术叫道。
“……”没有回应。
“瑶华,你可知罪?”白术又问道。
“……”依旧是一阵沉默。
“诶,竟然得了失心疯,真是无趣。”白术咂咂嘴。
牢房内恢复了寂静,施加在沐渎身上的法术也自动解开了,沐渎忙跑到门前向外面张望着,白术已经离开了这里。“刚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吗?”沐渎向里面喊道,“恩,白术疑心极重,若是被他发现你在牢门附近张望,他定不会容你,而我又来不及提醒你,只能施法让他以为你昏迷了。”“多谢前辈。”沐渎的语气终于客气了些。男人没有再说话,沐渎尝试着叫了几声‘瑶华’,对面依旧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