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珵轻笑,“我又不怪你。”
谢宛冬愕然看他,真这么深情,知道她是凶手都不怨怪?
霍珵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曾说过她可取他性命,她也未当真。
“如果我说,你陪我做件事,我就放你回去呢?”他又说。
谢宛冬真的惊了,他这是人还没死,脑子先死了吧。
“我是说真的。”
既然他必死无疑,还强留她在这儿做什么。
谢宛冬打量着他神色,他大概真的时日无多了,身上再无霍太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威势霸气,倒是多了些看淡风云的淡然。
她认真思考了会儿,说,“我凭什么信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他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你想好了要回去?你被我掳走数月,谁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你觉得卫淮还会毫无芥蒂的接纳你?”
谢宛冬顿了顿,如果是及笄那天之前,她大概真的会有这种担忧,但那之后她已想开,人生苦短,何必为还没发生的事愁破头,若喜欢,就在一起,若情断,就一别两宽,愁什么呢。
当然她也不必解释给他听,冷冷嗤笑,“你当人人都是你!”
那么容易见异思迁,又那么不相信自己的妻子!
霍珵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只当没有后面的问题,“那你是答应了?”
谢宛冬戒备地看他,“你要我做什么?”
霍珵要谢宛冬做的,说容易也容易,说简单也简单。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霍珵带着她去了海边。
那时已夕阳西下,半个天空都被染成一片橘红色,海面也是金红,金灿灿亮闪闪,沙滩上的细沙如无数星子,被夕阳照耀,闪着光芒。
海浪阵阵,海鸥掠过,海风带着腥气扑面而来。
裙底已被海浪打湿,广袖如旗帜飞舞。
谢宛冬不甘不愿地跟霍珵来了海边,真站在沙滩上,却是由衷的欢喜。
她忽然想起,她曾随父兄去过不少地方,一直遗憾没看过海,跟霍珵成亲后还遥想过哪天离开京城游山玩水,第一站必然是看海,吃最新鲜美味的海鲜。
可惜当年没实现,兜兜转转,她活成了谢宛冬,却仍和霍珵一起来看海了。
谢宛冬想,反正她只是答应和他一起来海边呆一天,又没说要做别的什么,她只管自己玩好了,理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