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静。”
“……”孙恬恬转而问赵诚阳:“他怎么突然这样了?”
“不知道啊……我进来他还挺高兴的,后来我说我会一直照顾他,直到他好起来,重新站起来,杨叔叔就这样了。”
“重新站起来?”孙恬恬抓到关键词,“诚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杨叔叔本来就可以站起来,他就是腰上暂时有淤血,胳膊肩背都是淤血,过阵子就好了,没什么大事儿。”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
孙恬恬那句你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只见杨翊蹭坐起来,还下了床,左右踱了两步,才嘀咕道:“我就说嘛,像我这么健壮的人,怎么挨那么两棍子就瘫痪呢,刚才吓的我都忘了坐起来了,哈哈,不用瘫痪的感觉太好了!”
孙恬恬:“……”
随后,杨翊又一巴掌呼在赵诚阳脑门上,吐槽道:“靠,差点被你吓死!”
赵诚阳见杨翊生龙活虎打人力气也不小,知道自己想错了,笑嘻嘻的捂着脑门傻笑,杨翊见状也开始傻笑,孙恬恬看着两人笑的傻子似得,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杨翊养伤养了一个多月后,他们出发去了趟浙江,逗留了两天,定了一批乌梅的苗子,开春后发货。
秋冬交界,天气湿冷难耐,杨翊从大教室搬到了孙恬恬的小床,两人每晚抱团取暖,因为洗澡不方便,他的夜晚福利由夏天的一周两三次变成一个月一次,每到福利这天,他们提前烧好一大盆热水备着,杨翊终于解禁便想着法子折腾,一晚上要来上三四回,直到孙恬恬累的动弹不得,眼睛都睁不开,他才罢休,抱着她洗已经凉了的热水澡,屋里没有暖气没有电暖器没有小太阳,孙恬恬被冻得瑟瑟发抖,愣是又精神了,一个澡俩人洗的无比艰难。
日子如流水匆匆溜走,寒冷的冬天终于来了,山里留守的老人妇女和男人没有农活儿,便过起了冬藏的日子,杨翊和李叔每个月会去县城买些白菜给学校囤一些,再给每户分下去,孩子们都穿上了臃肿的冬衣,冻的手脚通红,甚至一片片冻疮,林一一倒是寄来了很多电暖器,但瓦数太大,学校里的低电压旧线路根本带不起来,只能分发给农户,有能用的便用上,孩子们的教室依然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太阳,有等于没有的散发着热量。
孙恬恬和王校长的上课方式也发生了改变,他们让孩子们站着上课,经常动一动,冷了就用脚搓搓地面,手不写字时可以插进裤兜里,杨翊这时充分发挥他这个闲人的优势,跟王婶学了烤红薯,然后每天在灶台上烤红薯,烤好后一个个发给孩子们暖手用,所以孙恬恬练就了一个新的本领,在香味扑鼻的美味诱惑里淡定上课,充鼻不闻。
农历十一月底,腊月初,他们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清晨被皑皑白雪覆盖的乡村而美丽,孩子们比往常到的晚一些,脸蛋被冻的通红,头发上覆着雪花,但依然挡不住下雪带来的兴奋感,大家到了学校就开心的踩来踩去,揉雪球,打雪仗,堆雪人,非常开心。
赵诚阳的抽动症已经好了很多很多,只有偶尔还会耸肩膀,其它的症状几乎没有了,此刻他就像个普通的男孩在雪地里追着同学们奔跑嬉闹,以往那个卑懦的小男孩彻底离他远去。
杨翊被一群女孩子指使着拿着把铁锹笨拙的把雪堆在一起,孩子们七手八脚开始拍形状,不知为什么雪脏脏的,导致整个雪人的身体都是污的,有人不满吐槽:“杨叔叔,你除雪时,不要让铁锹磕到地,不然就把土带起来了,雪人都脏了。”
“哦。”杨翊第一次使用铁锹这种工具,难得虚心受教,小心翼翼的挑干净的雪给她们,小姑娘们心灵手巧,一会儿就对出来一个超级高大的雪白的大雪人,塞了两颗石子做眼睛,一根红薯做鼻子,像模像样的雪人就堆好了。
杨翊也很有成就感,兴冲冲的把孩子们聚在一起和雪人合了张影,画面温馨美丽,最动人的是孩子们干净纯真的笑容。
张新月因为给孙恬恬和杨翊拍过合影,此刻她拉着两人站在雪人左右两边,拿过杨翊的手机,笑嘻嘻的说:“再给你们拍张合影吧。”说完她就拿起手机,对焦,杨翊在她拿起手机的瞬间,光速跑到孙恬恬旁边搂住她,画面定格,这次他依然笑的像个二傻子,不同的是,孙恬恬不像上次那么娇羞,反而落落大方略带俏皮的对着镜头微笑,连旁边的大雪人都仿佛被气氛感染在咧嘴傻笑。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寒冷中缓慢前行,孩子们每天早上都要被孙恬恬和杨翊带领着跑早操,从学校跑到那片树林,再跑回来,紫苏汤更是学校的必备菜品,一整个
冬天下来,孩子们很少感冒,即使感冒孙恬恬也不似以往那么紧张,她已经照着程锐备下的那些药材又囤了很多,感冒初期就喝紫苏水,若喝晚了没控制住寒邪入里,正气不足时就喝小柴胡,发烧就熬生石膏汤,发炎拉肚子蒲公英马齿苋就第一时间把病情扼杀在摇篮里,这些小病痛她已经能很熟练的靠自己靠着山里的中药材就解决掉了。杨翊很闲时,就边烤红薯边捧着本白话版黄帝内经看,经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小鸡啄米身体失去平衡醒来时,红薯都糊成渣渣了,那段日子孩子们手里总是黑乎乎的,大家明白缘由后一致勒令杨翊不许在烤红薯时看书,杨翊在讨伐声中讪讪的结束了他的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