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叶楚西道:“秦家肯定有大动作,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在外面安排了人手,再不济,也能护着我们出去。”
众人点头。
这边讨论稍歇,时间已划过了八点二十,正主却迟迟没有出现。所幸在场的人都等得起,趁此机会磋商的磋商,交流感情的交流感情,一点也不耽误事。而在圆形大厅二楼的一处隐蔽房间内,秦尧正坐在一面巨大屏幕前,唐则站在他身后。
“要交代的就这么多了吧?没什么事我可出去了。”说着,秦尧站起身来,对唐使了个眼色,就要往外走。而这时,屏幕里一个温润的中年男子出声叫住了他。
“阿尧,以前远柏经常跟我说,人这一生不能太过束手束脚,不然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以前也想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可惜直到我做到这个位子,才发现有很多事情不能轻易做,有很多人不能轻易动。在这个位子上待得越久,人就会越腐朽,手脚被束缚得越久,就越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秦尧回过头,“所以就让我扮黑脸替你们杀人?”
“我就算不让你杀,你也会去杀,不是吗?你跟远柏一样,天性随意,但也最固执。”
秦尧挠挠头发,不置可否。
“我想说的是,放开手去做,除了什么事,叔叔给你扛着。”温润男子的声音也出了奇的温和,面带笑容,给人的感觉就像三月春风那样怡人。
秦尧撇撇嘴,没有再说话,摆摆手就和唐出了房间。
房间里的屏幕上,视讯还没有切断,那个温润男子双指拈起一粒棋子,‘啪嗒’,扣在石质的棋盘上,“该你了,秦叔。”
被唤作秦叔的秦书文整个人陷在太师椅里,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厚毯子,只两年不见,整个人像是缩水了一样急剧衰老。他在刚才一直闭着眼,此刻睁开眼来,瞥了眼棋盘,拈起一颗棋子。他混沌的眼里精芒一闪而过,手中棋子准确无比地扣下。
“将军。”
下棋的人洞若观火,运筹之间,天翻地覆。秦尧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合适的下棋人,因为他做不来那样气定山河般地看戏,更没有兴趣去操控别人的人生。他觉得没意思。
于是他就变成了棋盘上唯一一粒特殊的棋子,不黑不白,从来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位,蛮横地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
这样才比较有意思。
他走下二楼的时候,似乎就看见了一张硕大无比的棋盘,一个个人就像黑白交错的棋子一样散落在棋盘上,交织出一幅无解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