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山挥挥手让秦尧自己去挑东西,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小气鬼,这都最后一个学生了,不大方点难道还要带进棺材。秦尧乐呵呵地去了,不知道哪里搜了个大箱子出来,像超市买年货一样,看见顺眼的就拿,看得李佩山心砰砰直跳,但那话已经说出口了,又不好意思再反悔。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拿那么多,知道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吗?”
秦尧很老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先拿了再说。”
李佩山眉毛抖了抖,“都放下,放下!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不知道作用还乱拿,挑东西就要挑对自己有用的,你这样乱拿一通,最后看看这个好,那个也好,摆一堆东西在身上,扮小丑呢?!”说着,李佩山劈手就夺下秦尧手里的东西,气鼓鼓地拿着说:“看清楚了,这件东西是这样用的,你点这里,它就这样……这样……”
李佩山虽然脸上一脸不乐意的,但是却极其耐心地给秦尧介绍着,一件有一件,把他认为适合秦尧和黑刀的东西都挑了出来,从夜视仪到侦测器,从电子干扰器到最新型的维修臂,如数家珍。讲完一件,便给主动扔进了秦尧的大箱子。
秦尧听得极其认真,眸子里满是专注。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李佩山站着跟他讲了足足有三个小时,其间穿插着各种秦尧所缺乏的基础知识讲解。讲完之后,李佩山有些疲累地摆了摆手,让秦尧自己摆弄。秦尧回头看着满满一箱子的东西,深知其中惊人的价值,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抹汗的李佩山,转身去给他倒了杯茶。
“老师,喝茶。”
李佩山有些讶异地看着秦尧脸上谦和的表情,体会那一声‘老师’里所带的敬重,虽然刚才秦尧叫老师时,也带有尊敬,但这两种,却又有不同。他接过茶,满意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去干杂货的黑刀佣兵团此刻分散在圣京的各个角落里,安娜在给一帮学生修理电子终端机,小小的身躯背着个大大的工具箱,沉默而高效。沧海桑田和许末麟在给某个系的联谊会帮忙搭建场地,却遭到了一干学姐的‘勾搭’,就连一向冷酷面人的许末麟都有些d不住了。苏白薇拿着一份昨天晚上拟好的计划书,去找委托人提交工作,这大概是某个学生的家庭作业。
得益于如今日益完善的雇佣兵系统,以及越来越庞大的从业人群,雇佣兵所接的委托任务也是越发的千奇百怪,小到代写作业,寻找丢失的爱猫,大到帮你去干架,甚至参战。三百六十五行,无不涉猎。雇佣兵这个职业,以其极大的自由度,早在百年前,变成了人员最多的第一大职业。在这里,无论你是谁,都可以找到立足之地,区别只在于混得好与混得差。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依旧如此。秦尧被李佩山留在实验室里,给他恶补基础知识。他没有在学校里受过系统的学习,所以根基不稳,只好每天在理解与背书之中度过。秦尧不在,苏白薇身为团副,代行其职,一来二去,倒在圣京大学里面混了个脸熟。
七天,秦尧整整被李佩山关在了核心实验室里七天,直到他能把那几本厚厚的书全部啃下来,再把中央电脑里所有的细节题全部做对,李佩山才稍稍满意,把他放了出去。而当秦尧拉着一个大箱子走出实验室门口,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忽然有种假释出狱的感觉。正想站着享受一下,却没想到夺命滴滴声又响了起来。
秦尧苦着张脸拿出终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秦尧差点就真的跳起来了,脸色大变,也不知哪来那么多力气,一把把大箱子扛在了肩上,向前狂奔。没走几步看见有个学生开着飞行车路过,冲到路中央就把它给拦了下来。
“你干嘛!长不长眼睛……”飞行车的主人正想呵斥几句,没想到这个扛着大箱子的怪人一下子就跳上了车,把他挤走,把住了方向盘,“抱歉!借我用用!”
下一刻,飞行车急速甩尾,转身,呼啸而去。车主一下就被惯性甩到椅背上,一颗心差点都被甩出去了。迎面的风吹得他脸皮发皱,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车速,惊得大叫:“慢点!慢点!开这么快自杀啊?!喂!”
秦尧没空理他,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飞行车左拐右拐,在急速的前进与拐弯中,有惊无险地冲出了圣京大门,留下一地惊愕的下巴。飞行车离开地面驶上浮空的高速轨道,再一转,直接飞上军用加急轨道。
车主吓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双手紧紧抓着椅背,嘴里继续喊着:“下去!快下去啊!这是军用轨道,不能随便开的,我刚考的驾照啊!”
秦尧依旧不为所动,看得车主肝胆俱裂。下一秒,却见秦尧腾出一只手,在车载电子终端上快速操作着,不出五秒,一张电子军用通行证便显示在车前的牌照旁边。
“你、你怎么做到的?!”
“闭嘴!”秦尧终于忍受不了他的叽叽喳喳了,方向盘一转,又是一个急速的转弯把车主甩到了一边。随后他拨通了许末城的电话号码,语气冷峻。
“收到安娜的消息没有?”
“收到,正在往那边赶。”许末城的语气要平静很多,但其间散发的冷意,却如万年寒冰。
“好,我先去。”秦尧挂断通讯,油门一脚踩到底,飞行车启动极速模式,化作一道流光,带起一阵白色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