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中,一席黑袍的温卿遗世独立,洁白如玉的面容与数年前所见相差无两,手中的拂尘无风自扬,剑眉星眸,举手投足尽显从容淡然之态,宛如谪仙。
“师父?”
叶娉婷轻轻唤了一声。
温卿转过身,与四年未见的徒儿相见,眼中闪出了光彩。
只不过这高兴只存在了一瞬,便被担忧盖过。
徒儿竟瘦成了这样?
原本饱满的小脸蛋,竟然显出了两个凹陷,身形比四年前瘦削了不少。
温卿无言,走到叶娉婷的身前,一把抓起她纤细的手腕,开始诊脉。
叶娉婷看着四年未见的师父突然出现,好看的眉毛在看到自己的一瞬微微拧起,师父的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这一切都叫她又是欢喜又是愧疚。
“你得了心病。”
温卿微启朱唇,声如仙乐。
“师父...徒儿,徒儿愧对师父的大恩。”
叶娉婷强忍泪水,作势便要下跪。
她对不起师父的教诲,对不起师父在她身上消耗的时间和精力。师父是修仙悟道之人,她的出现,扰了师父的清修,还没有对师父提供一点点的帮助。
温卿用拂尘止住了她的动作。
“快快躺下歇息去。”
叶娉婷不敢忤了师父的意,抽抽鼻子,便往卧房中走。
温卿坐在她的身侧。
“婷儿,我知你遇了麻烦,此番下山,便是要来开导于你。”
温卿温言软语,眼中带着几抹心疼的神色。
叶娉婷原本因师父到来倍感喜悦而点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抿抿唇冲师父道:“谢师父关怀。”
在师父面前,她一向乖顺。
温卿道:“既然无法报仇,便将此事放下。要知道,世间一切事务都有它的因果定数,人力不能撼动其半分。你既不可为,便不为,凭你此刻的本领,若能想开,去做任何事都会得个好的前程。”
叶娉婷咬着下唇,叫自己不要落泪。
明明都是劝导,但师父的话却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叫原本愁云惨淡的她有了些许的舒缓。
这一个月来,她每天都深陷在此事中不能自拔。她恨,恨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为父王申辩冤屈,她不想再看见庄亦宁的脸,这个默许了一切暴力行动的决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