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隅稍稍后缩一下身子,正要开口,便听王爷又说道,“徐大人的势不好仗,稍不留神他也是自身难保,我看你还是少与他来往的好。”
“王爷不喜欢,小的再不离开西厢半步。”
文无隅姿态卑谦,依旧微垂眼眸看地。
渊澄凝眸,“我不喜欢的事情很多,你件件都依?”
文无隅点头。
沉吟片刻,渊澄后退一步,手指抬正他的脸,“我最不喜欢别人撒谎。坦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或者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可以保证,绝不为难你。”顿一会他又接了句。
闻言文无隅从容回道,“王爷的话总让人听不明白,小的记得这话王爷说过多次,可小的当真不懂王爷所指。”
渊澄脸色变得阴沉,屡次迂缓相问,也不知是在给谁机会。
他早该想透,哪怕铁打的实锤摆在面前,此君亦有抵死不认的本事,足叫他万分佩服的耐性。
渊澄斜睨他,语气少了耐心,“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会杀你?”
文无隅无辜得眨巴两下眼,“小的一无谋害王爷之心,二无谋害王爷之举,素来安常守分,王爷没有理由杀小的吧。”
“我杀人不犯法,更不需要理由。”
“那王爷手痒想杀人,就杀吧。”文无隅眼一闭脖子一伸,摆出慷慨赴死之状。
渊澄一时间被这副模样激怒,抬手掐上他的脖颈。
文无隅大概没想到王爷动起真格来,错愕得瞪直了眼,嗓子里频频发出挣扎的嘶声。
过没一会儿,渊澄将他撇开一边,冷厉着声,吩咐屋外连齐,“带走。”
文无隅接连三两个趔趄,眼见即将一头栽倒,应声而入的连齐,不慌不忙地捉住他一条手臂,不容他缓神便将他拽出书房。
此地一别,不过三五月。
文无隅被高头大马的粗汉剥褪了道袍鞋袜,着一层单薄里衣蹲刑房角落。
壮汉正在摆弄一个铁架子。一根腕粗两尺长八尺来高的微弧形铁棍架在最顶上,两端两坨铁块看去像是个小漏斗。铁架底一块半寸厚的大铁板,铁板下似乎是个凹槽。
文无隅紧盯着这新鲜玩意儿,想来想去还是没能看懂此物何用。
壮汉去而复返,竟徒手捧一个烧得火红的炭炉。只见他一脚轻松踹开铁板,将炭炉翻个底朝天,然后重新踹合铁板,在上面倒了层油。
一股带着热度的乌烟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