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打的我?”陈一腿摸着额头上仔细包扎过的绷带,这是林昂给他清创之后弄的。
“没人打你,相反,可能是你打了别人。”林昂说。
“我打人”陈一腿显出惊奇的样子,没有手舞足蹈,没有不耐烦和暴躁。
“可能是十一点多,”林昂说,“当时洛女士打电话给我求救。”
“又是这样……”陈一腿的眼神黯淡下来,却隐约透出焦躁,“她为什么找你”
一连串的问句让林昂感到他的状态一定跟不稳定的感情有关……会是丈夫的无理嫉妒吗?
“去睡了。她说她害怕。”林昂说。
陈一腿沉默了,眼中充满痛苦。“我没----”他皱起眉头,没有说下去。
“你是想说你没动手?”林昂说,“有可能,她没受伤,受伤的是你,看起来更像是摔倒碰到了什么东西……你被诊断过双向情感障碍吗?”
陈一腿若有所思。在正常状态下,他似乎是个温和有礼的人。
“我有一阵子很不对劲,但他们说我是抑郁。”陈一腿缓缓地说,“大概两年前。”
提到“两年前”这个时间点的时候,陈一腿眼中又闪出痛苦的神色。林昂想起王编辑说他第一次发作是在“一年”前,当时洛亦蝶也未曾反驳。
“当时我卡文卡到死,”陈一腿继续说,“熬了一年,才告诉王秋雨。他带我去了诊所。吃了药之后我就好多了,有时候简直才思泉涌,连觉都不用睡。”
林昂明白了了。陈一腿自觉抑郁状态一年后求助亲友,而这位被信任的网文编辑,为了让大神能继续产粮,带他去了特殊诊所。
“我建议你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林昂说,“双相障碍也存在抑郁状态,但抗抑郁的药物反而会强化躁狂状态。躁狂状态的确会使人的联想力增强、头脑灵活、精力充沛、自我评价过高……”
“我爱她,我不会伤害她。”陈一腿说,浓浓的疲惫爬上他的身体,被药物耗尽了精力的大神眼神迷离地躺倒在书房卧床上。
“我刚才写了一些东西,”陈一腿迷迷糊糊地说,“非常重要,请帮我收起来,别让王秋雨看见。”
“……好。”
“小蝶没事吧?”
“她没事,只是累了。”
“太好了……”
陈一腿看起来快要睡着了,“你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