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之不得啊,只是我物理学的并不好,怕柏教授嫌我笨。我去旁听过她的课,讲的非常精彩,可惜我能听懂的不多。”
“你还旁听她的课,什么时候的事啊?”林柏寒起了好奇心,本来平躺着的,现在翻身趴着,用手支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何书语。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大床,两个人本来并排躺着离的不远不近的距离,现在林柏寒向何书语的一侧翻过身去,就离书语比较近,她的眼睛又那么晶晶亮着,看得何书语的心没来由地急速跳动了几下。
书语忙敛神屏气并且把视线从柏寒的面庞转投向屋顶,才回答:“去年的时候,我们班有一节课上课的教室刚好跟柏教授上课的教室是同一间,她下课后换我们上课,有两次我去的早,就听了一会,她讲课的思路非常清晰,很干脆利落,还很风趣。”
“嗯,很多男生都喜欢她。我刚来那会儿也去偷听过一次,被她发现了,便不让我再去,后来我也没什么时间,而且她的课跟我的专业完全不搭边。”林柏寒完全没发现何书语的尴尬和心虚,说完话又翻身平躺过来,却依然是向书语一侧翻的身,这样两人的距离就更近了,柏寒几乎挨着何书语躺着,书语想挪开一点,又怕柏寒介意,不挪开吧,她又觉得有些不自然,至于为什么不自然,她却也说不清楚,只是莫名的觉得心跳加速。
何书语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林柏寒来她住的地方,搞的现在这么被动,搬走吧,肯定是不行,柏寒一定会生气,不搬走呢,自己又觉得有些心慌,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让何书语很疑惑很不解。
就在何书语纠结要不要往床边挪开一点的时候,林柏寒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姨这些年也不容易,听我妈妈说,她刚到美国的时候,因为经济原因,只能吃很便宜的食物,几个月都重复吃同一种食物,以至于落下了很严重的胃病。后来她找到了工作勤工俭学情况才有所好转。但是胃病却无法根除,所以她现在都不敢吃冰的食物,也完全不敢吃辣,不能喝酒。”
何书语第一次听林柏寒主动谈起家人,虽然是她们都知道的柏春然,但是对林柏寒来说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突破,于是她问:“你妈妈跟柏教授感情一定很好!”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姐妹感情不好,柏教授不会那么宠溺你。她一直在外求学,你们应该一起生活的时间不长。”何书语说着自己的分析。
“说起来小姨对我真的挺好,可是我总是惹她生气。”林柏寒的声音有点内疚。
“那是你心里不服气。”
“嗯,从我上学开始就几乎生活在她的阴影下,每次考了好成绩,大家都会说:她小姨比她还厉害,年级第一、留美博士云云,我就特别想超过她,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无法超越她,所以我就换了另外的方式,这也是我没选她那个专业的原因。”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专长不同,换一个领域,你也非常优秀,也会成为别人想超越的对象。”何书语的语气很真诚,虽不至于让人信心倍增,却也暖心。
“我也不想成为别人超越的对象,那样太累了,小姨曾说过她不敢走错一步,不敢稍有懈怠,怕一点小小的失误就敗了自己的名声。所以那些看起来风光的成功人士,承受的压力也是巨大的,我还是做个普通人就好。”
书语淡淡地笑,想:有些人自带光芒,无论在哪里都辐射能量,想做普通人都不行。林柏寒显然就是这样的人,上大学后她没有担任学生职务,但是在许多事情上都显示出非凡的领导魅力,成为同学们公认并且信服的“领袖”。
何书语没有回应,林柏寒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都静静地躺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何书语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跟柏寒在一个小渔村里过着隐居生活,出海打渔,把打回来的渔换成日用品,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出海的日子,就坐在沙滩上看书,生活平淡而充裕,日子闲散又安宁,两个人像恩爱的小夫妻一样互相体贴,互相帮助,一派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
醒来的时候,何书语居然有些失落,看到西斜的太阳把窗棂的阴影印在墙上,暗暗自嘲:果然白天做白日梦,居然跟一个同是女生的人像夫妻一样生活。偏转头,梦中的那个人正睡得香甜,嘴角还微微翘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跟自己一样的美梦。
林柏寒的眼睛轻轻阖着,她的睫毛又长又密,何书语第一次认真的去观察这个女孩,才发现原来身边的这个人是如此的耐看,她不是那种惊艳的类型,让人看一眼就被深深吸引。她却有自己独特的气质,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好看,尤其是她的性格超然洒脱,善良热心,难怪吸引那么多男生追求她,只是她为什么全部无动于衷呢,这个年龄段不正是对爱情憧憬向往的阶段吗?何书语盯着身边的人,越发觉得这个人像谜一样。
许是感受到了何书语的目光,林柏寒从睡梦中悠悠醒转,看到何书语,眼珠一转,念出了几句打油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窗外日西斜,佳人在眼前。”何书语假装没听懂“佳人”两字,一本正经地点评:“一点都不押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