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一箭,魏无欢在十五岁,成了孤儿,独身一人,扛起了昌林军的重担。
副将魏启阳所说的仇家,便是魏无欢在这之后结下的。
......
那山中杀死父亲的贼匪名叫谢姚,本是江湖人士,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一年前落草为寇到黑燕山,为非作歹,祸及一方。那次剿匪虽让他元气大伤,但终究是留了一条贱命,趁着在魏无欢为父亲守孝期间,昌林军没有大的动作的时候,休养生息,过了一年后竟也恢复了一丝元气,又聚集了一批乌合之众,竟又重新开始在黑燕山中为非作歹,为所欲为,好像一年前差点丧命的事就没有发生过。
关于父亲的死,魏无欢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的,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会翻上将军府中最高的屋顶,缓缓的躺下,用手臂枕着脑袋,直直地望着遥远的夜空。
残月,流云,繁星,乌云遮顶,墨般苍穹......
有时躺着躺着就睡着了,魏启阳就会带着小皮毯,悄悄地坐到魏无欢的旁边,慢慢想起有一日夜里魏无欢的痛哭,也是在这个房顶,大雨倾盆。
那是魏无欢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早已被泪花了脸庞,被魏启阳紧紧抱着,身体不住地颤抖。天上倾盆大雨,瓢泼而来。雷声阵阵,振聋发聩,天地暗沉,压抑的令人窒息,如似梦中。要是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梦,该有多好......
只有这一次,或者说魏启阳看见的只有这一次,魏无欢之后便再没流过一滴眼泪,即便第二天肿着双眼,面对昌林军上下担忧的眼神,也还是笑着,即使心里千疮百孔,还是要笑着。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魏无欢才长成了魏无欢的样子......
不管怎样都要笑着,云淡风轻的笑着。这是父亲生前对魏无欢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只有笑着,才不会让身边的人那么担忧,才不会让敌人那么猖狂,才不会,让自己那么受伤......吧?
谢姚的行踪在父亲去世一年后再次传到了军营,魏启阳当时担心的看着魏无欢的脸色。他算是魏无欢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真正知心的人,所以他知道魏无欢的痛苦,也知道魏无欢的伪装。魏启阳看着魏无欢满不在意的笑容,心里不是滋味。
“将军,这谢姚......应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魏无欢翻着兵书,纸页哗哗作响,掩住了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
“去剿吗?”
“既然得了消息,自然是去剿的。你吩咐下去,明天便出发。”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