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婴儿的哼唧声传来,突然让他彻底惊醒了,奇异的,听到这个声音,他心口胀胀的。
他翻身坐起,看着门口的黑影,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人是鬼?”
寂静中,一声轻笑,随即,熟悉的声音响起,“肖太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这个苦主都忘了。”
肖太医心中一惊,连滚带爬的扑到苏云身前,磕头道:“陛下……”
他留着泪,心中又悔又惧,这半年来,他被人单独囚禁在这个牢房里。
没有人审问,也没有人管他,每天只是按时给自己送来一日三餐。
这空荡荡的监牢里,只有他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开始的时候,他崩溃的大喊大叫,到后来,甚至连哭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整天就望着两个手掌大的天窗发呆,浑浑噩噩的,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已经疯了。
人一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他想到了之前一潭死水一般却安逸的生活,想到了父母和妻子,想到了风情万种的韩叶。
那个女人,当时自己简直像是鬼迷心窍一般的迷恋她,迷恋她的大胆,迷恋她的与众不同的新奇思想。
为此,他抛开了礼法,抛开了一切,像走钢丝一样游走在韩叶编织的□□快感中。
直到被关到天牢中,他的梦才醒了,真真切切的后怕起来。
他不敢去想,自己的一时冲动会给家族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他也不敢死,因为他不知道盛怒的帝王将会做出什么。
直到现在,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解脱。
是要处死我吗?死了也好,好过在这里活受罪。
他哆哆嗦嗦的不停磕着头,“小人该死,该死,愿求一死,还请陛下放过小人的家人……”
苏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还算有担当。
这个男人早已不复当初俊美的样子,衣衫褴褛,头发像稻草一样结成块,眼神惊惶中又带着一点神经质,杂乱的胡须盖住了整张脸。
看来,这将近半年的□□生活,他过的很煎熬。
看着肖太医这副可怜的样子,他心中的气突然消了大半,“罢了。”
苏云打开牢门,将孩子递给他,“这是你的儿子。”
肖太医惊讶的看着手中的襁褓,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的?”
他想到了和韩叶温存的日子,心中算了算时间,惊的差点把孩子扔出去。
天呐!
这下株连九族都够了!
他绝望的抱着孩子,仿佛手中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噬人的怪兽。
苏云看着他万念俱灰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