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泓眼角抽了抽:这叫一点点瑕疵?一点点瑕疵?
他抬头看向姚幼清:“……你画的?”
姚幼清讪讪地点头:“爹爹把这幅画买回去后十分喜欢,经常放在桌上赏鉴。”
“有一次我去他房中找他玩耍,他临时有事出去了,走得急,没把画收起来。”
“我那时年幼无知,见他桌上有画,就爬到椅子上看了看,然后……然后见这画上鸡鸭都有,却没有兔子,就……就随手加了一只。”
魏泓抬手按了按眼角,免得眼珠子跳出去。
“你爹没……”
他张口想问你爹没被你气死,话到嘴边好歹改了改:“你爹没生气?”
姚幼清笑得更尴尬了:“爹爹气的食不下咽,三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但是……都已经这样了,他也没什么办法,就只能……算了,告诉我让我以后不许再在他的画上乱涂乱画。”
若换做两个儿子干了这种事,少不得是一顿打的。
可姚幼清是女儿,还是年纪最小的女儿,他几次看看画再看看那张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而歉疚害怕可怜兮兮的小脸,终究是没能下得去手。
魏泓眼角跳的飞起,心想这要是他的孩子……
他边想边又抬头看了姚幼清一眼,无声叹气。
他也没什么办法。
第30章无知
若画卷只是因为保管不善出现一些微小的瑕疵,魏泓或许还可找人想办法尽量修复。
但画上被人直接添上了几笔,那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在姚幼清走后看了那幅画许久,想试着把那只扎眼的兔子修饰一番,尽量让它看上去不那么显眼。
但是想了无数种方法都不行,实在是这兔子的笔法跟整幅画都格格不入完全不同,他几次提笔最终都放下,长吁短叹晚饭都没吃下去,觉得姚幼清还不如不把这幅画给他。
眼见着好好的一幅名家之作被无知顽童的随手涂鸦给毁了,他心痛不比姚钰芝少。
但一想到姚钰芝当时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三天没吃下饭的样子,他又忽然觉得心里挺舒坦的,这只兔子看着也没那么碍眼了。
魏泓笑了笑,让人将这幅画挂到了他书房的墙上,偶尔吃饭办公之余抬头看一眼,习惯了倒觉得也挺好。
冯大家当初画这幅画的时候本就是想表达辞官后的闲适与乡间的意趣,姚幼清画的兔子虽然笔法稚拙,但本意上却不违背,还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
不把它当做一幅珍贵的藏品,只当做一幅普通画卷来看的话,这只兔子添在上面倒也有几分妙趣横生。
他想若是冯大家自己画完看到被孩子添上了几笔,他应该也是不会生气的,而是朗声一笑,谈笑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