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仍旧泉水一般轻柔,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格外刺耳。
季云婉一怔,面色羞恼。
“我姐姐当初是王爷的未婚夫,王爷好歹叫了我几年妹妹,我关心一番有何不可?”
姚幼清道:“与王爷定亲的是季大小姐,不是你,便是亲妹妹,也没有关心姐姐与姐夫闺中密事的道理。何况季大小姐已经故去,王爷如今的妻子是我,不再是你姐姐了。”
这几句正刺到季云婉的痛处,让她心口一阵抽痛,偏偏又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姚幼清在她进来之前本还只是有些怀疑,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如一次把话说开。
“季二小姐,你出身勋贵世家,书香门第,该懂得礼仪规矩才是,未嫁之身久居别处而不归家,本就不妥,更遑论还频频出入王府,如今更是探听已婚男子的私事。”
“你这般行径,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想来王府做王爷的妾室,但是别忘了……你可是季家的嫡女。”
大梁虽然民风开放,但门第之别嫡庶之分却由来已久,越是高门大户对这些就越是在意,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季云婉来了好几次,姚幼清却从没往这方面想过的原因。
她自己就是姚府的嫡女,知道家中是绝不会让她给人做妾的,跟她受不受宠没有关系,只跟这个身份有关,所以以己度人,才没想到季云婉会有这个念头。
季云婉脸上仅剩的薄薄一层面被她撕了下来,面色涨红,索性也把话挑明。
“我就是要嫁给王爷,你待如何?别忘了,你如今之所以能在王爷身边,全是因为先帝赐婚!他是逼不得已才娶你的!对你根本半分情意都没有!”
姚幼清并未因为她的话羞恼,而是摇了摇头。
“季小姐说错了,我与王爷的确是先帝赐婚,但以王爷的身份,他若坚持不肯,便是先帝也逼迫不得,是他自己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答应了这门婚事,我才会嫁到上川来。”
“还有,唯正妻方有嫁娶之说,季小姐既是想做妾室,便是自己放弃了三书六礼,即便进门,也只有纳之一说,且只能一顶小轿从角门进来,便是喜服都不能用正红。”
“更何况就算是做妾,你也该找人去与王爷好好说,问他答不答应,而不是背地里打听他房中之事。你这般逾矩,便是王爷知道了也不会高兴的。”
她一字一句明明带着怒意却又声音软糯,听上去似乎并没有威慑感,但季云婉却像是被她活生生扒掉了一层皮,双目泛红,指甲抠破了掌心。
“你有什么资格代他说话!你又不是王爷,你怎么知道他会不高兴?”
她恼羞成怒,高声吼道。
姚幼清皱眉向后躲了躲,也不知是被她的声音震的还是怕她的唾沫星子喷到自己脸上。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让人去问问王爷,看他忙不忙,他若不忙就让他回来一趟,你可以当着他的面问清楚。”
“另外,有理不在声高,你不用如此大声说话,我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