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书怀就一眼看到存雪正和如渊隔着一道栅栏紧贴着,而狭窄的室内弥漫开一股血腥气,呛得书怀皱起眉头。
存雪整天寻死觅活,看着就像一个怨妇。书怀有些不耐,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这才发现他脖颈处血肉模糊,不知被如渊撕了多少块肉下来。
书怀悚然一惊,再看向铁栅栏那头的如渊,登时浑身一震。如渊唇齿间还衔着一小块肉,连着细细的血丝,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那血迹从存雪方才所在的地方延伸到如渊身前,勾勒出一幅妖异可怖的图案。
原来存雪不光是对别人狠毒,对自己也狠毒。书怀想如渊既然能吃人,兴许也能吞噬魂魄,存雪可能是被关得受不了,想借如渊之手求得一死。若是连魂魄都被吃掉,那么谁也无法再报复他,无论是书怀还是西海龙王,是冥君还是天帝,都无法寻到他的踪迹。他打得一手好算盘,只可惜天也不让他死,书怀突然折返,发现了他的意图。
“我劝你收收心,该来的总会来的。”书怀道,“被西海龙王扒皮抽筋,和被如渊扒皮抽筋,究竟有何区别?”
“我自己求死,当然与被他人杀死不同。”存雪抬起手,十指深陷入颈侧的伤口,好似要将血管都挖出来。书怀连忙制止他,正想开口说些别的,却听见如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扒皮,也不抽筋,我会把他吃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的。”
“我没问你话!”书怀被这两个疯子气得发笑,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起来,“存雪我警告你,不要再给我惹麻烦,该被罚就乖乖受罚!风仪都去跳天梯了,慕华关你禁闭,没把你从天宫推下去,是看在前任天帝的面子上,对你保留几分仁慈!”
“滚!”存雪破口大骂,“你以为这样的仁慈,我会想要别做梦了!”
“没人指望你感恩戴德,我他妈恨不得咬死你。”书怀磨了磨牙,“你以为我为什么总是来找你?每次我看到你,我都想把你掐死,或者一剑把你刺死。但我不能让你死,我要你活着,我要你看清楚你想要又得不到的一切,我要你看看,别人是怎样拥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存雪突然笑了起来:“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吧,这就是慕华所选中的人!这就是未来的天帝!你也阴险毒辣得很,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
“我看你被关得太久,不光消息闭塞,脑子也不清醒。”书怀将他按回床上,掀起被单胡乱把人裹在里面,随后坐在床沿,压住被角,悠然笑道,“我已放弃了天帝之位,所以从今往后,我无需再苛求自己。想爱便爱,想恨便恨----这难道不是比掌控大权要痛快得多?”
听到书怀放弃了天帝之位,存雪先是震惊,继而愤怒。自己和风仪争抢了那么久也没能得到的位置,这家伙非但能不劳而获,甚至还不珍惜,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存雪喘了口气,奋力挣扎,几乎要把书怀掀翻,书怀没料到此事竟然也能刺激到他,慌忙在他肩头拍了一掌,将他拍回床上。
如渊在栅栏那头抱怨:“你下手轻一些好吗?带着淤血的肉,口感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