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呢”我哪里肯放过,上前拦住,“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朱友贵用手遮脸,背过身子使劲躲,“得了吧”我说:“就你这体型我不会认错的。”
“你是什么人?”朱友贵同行的人问我,我这才注意到他同行的几个男人,三角眼杨骄是认识的,发问的是另一个男人,个子不高但是皮肤黝黑、身材结实,旁边一个男人看上年纪要大一些,四十多岁的模样,瘦得跟竹竿似的,眼圈脸颊都凹下去了。
“我叫李坎,什么人你问朱友贵”我说,看他们四人的组合确实奇怪,难不成,不对呀,之前从朱友贵处缴获的龙血地图上没有平顺关啊。
朱友贵见躲不过,无奈得很:“小兄弟你就饶了我吧,天大地大,荒山野岭的小地方也能被你遇上”
“局长这次没来”我说“我是和我哥哥和朋友来的,也不是查案。”
“早说嘛”朱友贵长长地松了口气,正要说局长没来我就不用怕你了,哪边凉快哪边去的时候,看到李坎身后的龙擎苍,哎哟,高大魁梧,浑身透着一股你惹不起的气压,只能和和气气地说:“小兄弟,我们等一下还有事,就此别过了,告辞告辞。”
朱友贵说着,推着其他三个男人急急忙忙进了餐馆,形迹愈发可疑,我隐约觉得他们肯定是干坏事来了,“时间不早了”龙擎苍说:“差不多该回去了。”
两人往回走,路过一户人家,我:“好奇怪,这一家也挂了白灯笼(就是说家里有人过世了),刚才我们走的那条路,也有两家挂着白灯笼”不大的小镇,走两条街就遇上三家挂白灯笼,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回到宾馆,震在房间里睡了一觉刚醒来,我们就在楼下餐厅叫了几个菜,吃了晚饭。
吃饭期间,我将路上看到的情景告诉震,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其中缘由,李震:“我听服务员说,七天前附近公路上出了一场车祸,一辆客车翻山沟里,有十几个人死了,其中大部分是镇上的居民,今天刚好是头七。”
“噢”原来如此。吃完饭,等天全部黑了,我们就拿了两盏点亮的煤油灯上街了,我们兵分两路,边走边喊“陈阿花(胡老太太的名字),快回家”“陈阿花,快回家”,如果胡老太太的魂听到,就会跟着煤油灯走。
大概全镇都知道今晚是车祸遇难者头七,所以店铺全部早早关门,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一下子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氛;走了几条街之后(镇上就没几条街),我们拐进一条街,就看见远远的一户人家门口挂着白灯笼。
只见那户人家的大门打开着,门外有烧纸钱香烛的痕迹,按照习俗,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回避。
我看了一下手表,正巧,差几秒就十二点了(我们从八点就开始呼叫胡老太太了啊),正是死者魂魄返家的时间,急忙拦住龙擎苍:“先等等,别过去。”
也许是出于好奇,我居然拉了龙擎苍躲到路边,远远注视着那户人家的动静,龙擎苍:“你干嘛?”我:“看鬼魂返家,我没见过的说”龙擎苍:“……”
☆、追阴兵
没过一会儿,街口吹来一阵无名阴风,就见从街的另一头飘来了三个朦朦胧胧的阴影;来了来了,我内心一阵小激动,飘近一看,中间的鬼魂是一个中年男人,满头是血,胳膊也断了,保持着车祸时死的模样;旁边一左一右押着他的两个应该就是鬼差。
啊咧,我记得印象中鬼差不是牛头马面或是黑白无常吗?怎么这两个穿着甲胄,看着很像《三国演义》里步兵的打扮?我睁大了眼睛,深怕眼皮一眨就错过了什么。中年男人的鬼魂双手双脚都被拷了铁链,就像囚犯一样,满面愁容,两个鬼差则一脸凶相。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以前总听说鬼差鬼差的,今晚算是长见识了。
只见鬼差押了中年男子的鬼魂来到他家门,一把就将他推了进去,狠狠地说道:“快点吃快点吃!莫要误了时辰!”哎呀哎呀,鬼差暴力执法,向来没有好名声,家属拜祭时会多烧些纸钱,贿赂他们,以求他们善待亲人,让家人在路途上少受点苦难。
“我们走近点看看”我对龙擎苍说,龙擎苍:“随你。”
于是我们俩偷偷地换了个地方,正好可以看见门里面的景象。进门便是一个厅子,靠里面的桌子上摆着死者的遗像和丰盛的祭品,就看见中年男子的鬼魂正趴在上面狼吞虎咽,而押他来的两个鬼差更是不客气,直接踩桌子上大快朵颐起来,看得我一阵反胃。
很快两个鬼差就吃饱了,中年男人的鬼魂吃得慢、还没吃完,鬼差就跳下桌子,将地上的纸钱元宝统统装进一个袋里,然后铁链一拉,狠狠说道:“走了,莫要误了时辰!”
说着一个鬼差手中的棍棒就狠狠打在鬼魂的背上,可怜的鬼魂就被两个鬼差又是拖又是打骂地脱了出来,往来时的方向飘了回去。
目睹全程的我心都凉了,没想到人生来受苦,死后受的苦更多,还没上路呢,就被鬼差百般打骂。没有阴阳眼的龙擎苍完全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