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家。”吴仲泰催促道,“你妈打了好多电话催我。”
吴冕看了一眼时间,晚饭的确有点晚,自家老太太的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
“丫头,进门你走最前面。”吴冕笑着说道。
“啊?”楚知希怔了一下。
“看见你我妈就什么都忘了。”吴冕道,“对了,上次我问你彩礼的事情,是真的吧。”
“什么时候的事儿?”
“3年2个月零22天,在英国伦敦,看唐人街的一家华人结婚,舞狮子的那次。”
楚知希侧头仔细回忆,几秒钟后才隐约想起来。
“没说要彩礼,我爸妈也天天催我,说我岁数大,再不嫁就嫁不出去。”楚知希说道。
开车回家,上楼后楚知希有些胆怯,往后退了半步。吴冕只是开玩笑,他自然而然的走到门前,开门进屋。
“妈,我们回来了。”吴冕大声喊道。
“小希呢?”张兰没有发火,而是开口就问楚知希。
“阿姨,我在。”楚知希近乡情怯,站在门口,不敢进门。
吴冕拉着楚知希的手,轻轻握了一下,以示安慰。
进门换鞋,张兰拉着楚知希问东问西,直接无视了吴冕和吴仲泰的存在。
“妈,吃饭吧,我们刚忙完。”吴冕想要解释一句,可张兰似乎对他们在外面忙什么根本不感兴趣,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楚知希身上。
这姑娘看着比照片上还要俊,而且乖乖巧巧的。看着楚知希,哪怕是平时张兰最看不上的破洞牛仔裤,如今都是那么的顺眼。
上桌吃饭,吴冕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比过年都要丰盛。虽然觉得小题大做,但再怎么说这都是父母的一片心,自己别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渐渐的,楚知希似乎找到了“状态”,她嘴角浅笑,和张兰聊着家常。
有关于张兰的种种担心都落在空处。
楚知希家里的条件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富大贵,却也小康殷实,就这么一个姑娘,最后还不都是楚知希的。所以楚知希家里的意思是——彩礼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俩个孩子愿意就行。
张兰最后的担心化为虚无,已经开始动了抓紧时间张罗结婚的心思。
吴冕吃着饭,也不是很在意母上大人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和楚知希已经走遍了全世界,结婚的时候往老鸹山一蹲也就是了。没什么地儿比老鸹山还清净,算是福地洞天。
……
……
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此刻,王成发皱着眉,坐在家里的桌子上正在喝闷酒。
山火的时候他拖家带口的去省城躲避,回来后王全还脑梗了,虽然恢复的不错,但也闹心不是。
大家都当做不知道,可王成发觉得自己像是做贼一样,心里虚得慌。
每个人在背后说句话,他都感觉是在戳自己的脊梁骨。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王成发每一天都不好过。后来他决定还是投身于事业,在医院里什么说了算?还不是技术。
技术过硬,别人看见自己都会笑着喊一声王主任。至于这些个事儿,那都是小事情,很快大家就会忘记。
这两天王成发向周院长申请了一笔科研费用,几千块钱在大型三甲医院来看就是虮子肉,可在中医院算是了不起的一笔公款。
王成发联系了医大的一名外科教授,请他来给屯子里的一名患者做手术。这也是王成发当时一直压着王全的原因,都是医疗圈的,以后总要见面。
患者术前考虑是结肠癌,手术难度并不大,但王成发却做不下来。基层医院只做基本手术,王成发能勉强做简单的胆囊炎。
请教授来做手术,在很多医院都是常规,但王成发认为这玩意太掉价,一直都没松口。
这次鬼使神差,为了提高手术等级,化解“尴尬”,王成发还是厚着脸皮找医大的熟人联系教授。因为是屯子里的患者,家庭条件一般,所以干脆连请专家的钱都申请下来。
这事儿王成发也算是很上心。
但知道前线打山火的结果后回头看,王成发觉得特别憋屈。自己家这个不争气的杂种,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听他的话呢。最后还得了脑梗,现在还没恢复利索。
手机响起,王成发把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接通电话。
“老王主任,没打扰您睡觉吧。”电话那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是医大二院胃肠外科的汤教授,王主任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猜测。
这叫夜猫子上门,无事不来。和么晚给自己打电话,难不成是要拒绝手术?
一想到这里,王成发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用鼻子挤出一个“嗯”。
“王主任,不好意思啊。”
“……”这回坐实了王成发的猜想,他心里恨的直骂娘。
“今天是我嘴欠,做手术的时候闲聊,说周末来八井子飞刀。我们麻醉师听说,非要跟过来。还有器械护士也要来,我劝到现在,差点吵起来。”汤主任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成发继续无语。
这是怎么个情况?医大二的人没见过钱啊,请教授飞刀,一般情况下都是主刀,偶尔会带助手,什么时候还邀请麻醉师、器械护士来的。
真特么的!
“王主任,您在么?”汤教授听电话另外一面一直没声音,对着手机喂喂了几声。
“汤教授,我在。”王主任满腹狐疑,弄不明白对面到底意思。
“王主任,您放心,他们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