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的太过了吧。”
走出会议室,楚知希和吴冕说道。
“随便一说,我总觉得要出事,提前打个预防针。省得到时候忽然有人闹,杨医生直接梗了。”吴冕道。
楚知希可不认为只是吓唬,她秀眉微皱,问道,“哥哥,你真的觉得可能出事儿?”
“呵呵,看命呗,你不觉得那个杨医生脸都是黑的么?”
“没有啊。”
“哦,那就是我戴墨镜看不清楚。”吴冕笑道,“和陈露联系了么?”
“嗯,晚上去她家吃饭。”楚知希道,“已经联系完了,哥哥你说第一次去,咱们带点什么礼物呢?”
“不用那么客气吧……”吴冕嘴上说着不用客气,口气却有些迟疑。
“去家里吃饭肯定和在外面吃不一样么。”
“你问问……算了,还是我问吧。”
“问什么?”
“手术室有没有无菌包,咱们在门诊开单子花钱买也行。”吴冕道。
“……”楚知希有些错愕。
“作为一名医生,要懂相面。患者配合程度高不高,患者家属事情多不多,是不是来装病骗保的,搭一眼就得看清楚。”
“和吃饭有关系么?”
“陈露有洁癖,你发现了么?”吴冕问道。
“e,洗手到是挺勤的,别的我也没注意到。”
“我联系一下,也不知道韦大宝回来了么。现在在八井子认识的人少得很,办什么事儿都不方便。”吴冕有些苦恼的说道。
“哥哥,你着带着无菌包去朋友家,会不会有点古怪?”
“不会,陈露只会高兴。”
回到办公室,吴冕打了个电话后继续发呆,楚知希抱着三体开开心心的看。
过了半个小时,段科长抱着茶缸子走了进来。
“小楚还看书呢。”
“嗯,段科长您来了,请坐。”楚知希笑着站起来给段科长让座。
这小姑娘到是挺懂事,也不知道是天生就这样,还是让吴冕调教的,段科长心里想到。
随便坐下,他语重心长的和吴冕说:“小吴啊,你这一坐一天,想啥呢?”
“发呆。”吴冕看着外面的树叶,淡淡说道。
“我以为只有我这种上了岁数的人能坐得住板凳,你这年纪轻轻的,性子到是真好。”段科长道。
说吴冕脾气古怪、操蛋的人有的是,但说他性子好的人却不基本没有。
“段科长,您有什么事儿?”吴冕也不多说,直接把话题切入正题。
“小吴,你可能对咱们乡医院的基本情况不太了解。”段科长回来的路上已经再三斟酌该怎么和吴冕交流,此时说出来,话像是浸过了盐,涩的肌肉痉挛。
吴冕在会上说的话,段科长只记得他显摆自己和省卫生厅、和王书记的关系。在他看来,这是吴冕为了立威用的,什么医疗事故,什么判刑,那不是扯淡么。
满纸荒唐言,最后就为了说自己和王书记的关系。段科长是老油条,早早就听懂了吴冕话里面带的意思。
“哦,您是说我说话太直接?”吴冕道,“放心吧,杨医生顶多就是吊销医师执照,以后滚回去种地,判刑应该不会。”
“……”段科长看着吴冕的墨镜,想要看到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但墨镜黑乎乎的,像是无底的黑洞,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大事儿,要是真判刑了估计能上纽约时报。”
“别闹,小吴。”
“我没说笑,美国人盼着看咱们热闹盼了好多年。没有热闹就创造热闹,这是多少年来的习惯。之前sd省有件事儿,涉及医疗纠纷,就上了纽约时报。”吴冕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段科长您放心,咱这不算是开先河。”
段科长嘴里苦的发涩,他无法从吴冕的言谈举止里判断他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可是真假真的重要……不对,自己不是来说什么纽约时报的!
竟然被个毛头小子把自己给带偏了!
“小吴,按岁数来说,我应该算是你叔了。”
“段科长,您看您这话说的,不按岁数说您也是我叔。”
“咱们这种乡级医院,很难碰到什么医闹。咱这里不算是穷山恶水,没什么刁民。”
“呵呵。”吴冕干巴巴呵呵了一声,脸上却看不见丝毫笑意。
段科长心中无奈,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说点什么。要不然万一有朝一日这小子在中医院犯了众怒,自己怎么和他家老爷子交代?
什么都不说?那不是扯淡么。
吴乡长嘴上肯定会数落自家儿子的不对,可心里怎么想?他一定会很不高兴,我把儿子送你那去,你特么一句话都不指点指点年轻人?
想来也是,就吴冕这操蛋脾气,能在外面立脚才怪。
“咱们医院的医生,大部分都是野路子。第一天见到的那个韦大宝还算是好样的,他最起码会治病,心里有患者……唉,多的就不说了。但怎么都是同志,需要团结。”
“谢谢段科长。”吴冕轻轻说道。
“唉,不是我多嘴,小吴啊,听叔一句话,锋芒可不敢太盛。”段科长唠叨着,吴冕就此一言不发,黑漆漆的墨镜就在段科长面前,一动不动。
段科长越说越是感觉古怪,这都什么事儿。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招呼了一声,拔腿就走。
等他进了自己办公室,楚知希笑道,“哥哥,我看段科长的茶缸子不错,给你也配一个?”
“茶叶不是那么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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